“嘘,本王累了,陪本王休息一会儿。”
他将一条腿架在宋栖身上,一只手则从她腰上环过去,将她牢牢固定在床上。
宋栖气得内心直骂娘,可转头一看,狗男人已经将脸埋在她颈窝里睡了过去,温热绵长的呼吸如羽毛轻扫,轻轻打在肌肤上,吹得困意袭来。
宋栖没坚持多久,很快便被困意席卷。
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黄昏时候,宋栖睁开眼,屋内安静而昏暗,窗棂中漏出几分太阳的余晖。
她转头,正好对上夙千朝那双黑玉般的眼瞳,曾经古井无波的眸子,如今正荡漾着春三月般柔和的涟漪。
一眼,如万年。
宋栖心脏重重一缩,内心一阵酸楚,好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想不明白,辩不清楚,感觉她和他好似本就该在一张床上,在这种黄昏时分醒来,如同被全世界抛下的孤单氛围中,身边有一人紧紧相拥。
夙千朝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亦是翻腾着滔天巨浪,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想,疯狂的想要将宋栖留住,永远留在身边。
但最终,他也只是暗着眸子,在她雪颈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松开了手,看着宋栖在一瞬愣怔之后,掀开被子落荒而逃。
出了门,宋栖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又是这种感觉……
她甚至没等疤脸,就独自一人顺着原路回到了永安侯府的院子里。
这一夜,二人辗转无眠。
次日一早。
一座白纱飘然的轿辇停在永安侯府门口。
宋有德带着一众妾室在门口等待,方一见到人就立刻迎了上来,甚至挥手屏退下人,自己亲自扶茹夫人走下轿辇。
“阿茹,你总算回来了,多日不见,我啊想你想得紧啊。”
谁能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永安侯居然能说出如此卑微、没羞没臊的话来,还是对着一位养在外头的外室。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侧目向这边看来,小妾们倒是习惯这场面,虽然对茹夫人没什么好感,但大家同在府上低头不见抬头见,茹夫人又备受侯爷的喜爱,所以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功夫还是要装一下的。
毕竟她们又不是永安侯夫人,有不出来丢脸的特权,还能待在府里,逮着什么砸什么,砸光了也不心疼。
小妾们心里酸溜溜,看着侯爷牵着茹夫人进门,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去了。
待大门关上,不远处的街边,一座简朴大气的马车放下了帘子。
姚玉龙和姚雉羽是皱着眉看完全程的,事了,姚雉羽看向姚玉龙,“父亲,那我们今日还要不要上门拜访?”
今日低调出行,已经让姚雉羽心里很不爽了,现在又在人家门口遇上这种腌臜事,她只恨出门没看老黄历,或许今日压根就不宜出行。
但姚玉龙却不这么想,老谋深算如他,见到方才那情那景,越发是想要一探究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这藏污纳垢的京中,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朝臣世家,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永安侯府虽已没落,难道就没藏着什么猫腻?
若逮着着机会揪住永安侯的小辫子,不失为一件好事。
况且,刚才马车里出来的女人,就是让他妹妹姚舜华吃尽苦头的始作俑者,
那就更要亲自去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