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此，动容中带着震惊。
有些不知情的医生，表情复杂。
莫总怕不是太过担心莫太太精神错乱了？
哪有拿着离婚证表达爱意的，这样莫太太会不会更加生无可恋了？
有热心的医生正要开口提醒，便听到了顾娇的声音。
“莫尚亭，请你从我面前消失。”
顾娇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莫尚亭，眼神平静但是很空。
“阿娇，等你身体好起来，可以吗？”
“不可以。”
顾娇抬起手，看到了那张离婚证。
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但看到时心里又冷、又空、又难受。
她能顺利离婚，是不是还应该感谢陆华声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回来。
“阿娇，你看，咱们已经离婚了，你放心，等你好起来，我自然会走。”
“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顾娇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莫尚亭俯身过去试图拉开被子，顾娇没松手，莫尚亭便没勉强。
“好，我出去，但你要配合医生乖乖检查。”
莫尚亭去到外面，电话响了。
电话是陆华声打过来的：“尚亭，你在哪？你能过来看看我和孩子吗？”
“华声，你和孩子平安，我就放心了，我会安排好你身边的一切。”
陆华声听莫尚亭这意思是不会过去，立刻带了委屈的哭腔。
“尚亭，我已经妥协退让很多了。可是现在，我和孩子刚从黑社会歹徒那里死里逃生回来，很害怕，你就不能过来看看我们吗？就算是朋友，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呜呜……”
莫尚亭心里深深的愧疚感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他视线落在顾娇的病房上，认真道：“华声，我错了，如果我像之前那样，会伤害你们两个的。”
“尚亭，你扪心自问，变故前那段时间我是不是已经自动退出你的生活了？因为爱你，我已经退让许多了。就算不想看我，孩子总是你的吧！”
陆华声气愤地切断了电话，将手机直接恶狠狠地砸到了门上。
“这是怎么了？”
牧大从外面进来，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陆华声愤愤地道：“没想到莫尚亭现在这么绝情，我这‘死里逃生’出来，还有‘孩子’做筹码，他都不肯回来过来看我一眼！”
牧大脸色沉下来，哼了一声道：“怎么？对莫尚亭余情未了？”
陆华声察觉到牧大的不悦，转而道：“我是气不过输给顾娇，再说，他对我绝情，咱们如何从他那里得好处？”
牧大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笑道：“我倒觉得他对你绝情反而更大方，你看给你派来的人就知道了。
我告诫你，陆华声，你现在是我牧大的女人，别再痴心妄想做什么莫太太，好好利用莫尚亭对你的愧疚之情得咱们能得的利益就好了。
现在，加上孩子的分量，应该可以让咱们得到不少利益。
如今，我上边的力量被莫尚亭端了，咱们联手在莫尚亭这里多捞点。
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容易鸡飞蛋打。”
陆华声心里自然不服气牧大说的这些，她压下情绪问道：“孩子关系还干净吧，别给咱们坏事。”
“这孩子是我给你到山里寻药材偶然得的，穷乡僻壤里的人不在意一个孩子，有钱就可以打发。”
“那就好。孩子让医生看了吗，多大了？”
“目前判断是一个半月到两个半月之间，谎称你早产正好可以对上。”
“那真是太好了。”
牧大起身走到陆华声病床前，捏起了她的下巴。
“你好好取悦我，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
“现在太冒险了，莫尚亭一会儿来了怎么办？”
“还贼心不死呢？”
“这外面可都是他的人！”
陆华声用力推开牧大：“现在不能乱来，你想咱们一起死吗？”
牧大向门外瞅了一眼，陆华声见他听进去了，立刻转移话题道：“什么好消息？”
“一个是你的阻力少了，莫老太太去世了，再一个，莫尚亭和顾娇的孩子好像死了，这样咱们手里这个孩子作用会更大。”
陆华声唇边染笑道：“果真是好消息。”
牧大坐回到沙发上，提醒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孩子都没了，莫尚亭还不肯过来，说明这位莫太太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了些。”
陆华声笑得得意：“如果孩子没了，顾娇很可能会离婚的。还有，莫尚亭现在对顾娇不一定全是因为爱，也有可能是因为愧疚。”
顾娇也觉得莫尚亭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心生愧疚，但不管因为什么，她只想快点结束。
因为太痛了。
顾娇知道莫尚亭一直等在门外，让医生帮忙传话要见他。
莫尚亭有些喜出望外，连忙进了病房。
顾娇将自己的检查结果递给他。
“莫尚亭，你看，我身体没有大碍，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可以走了。”
“阿娇，我想等你出院。”
“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出院。”
顾娇说着站起身，准备将病号服换下来。
“别胡闹！”
莫尚亭不禁皱眉，上前夺了她手里的衣服，妥协道：“我走。”
顾娇拉开和莫尚亭的距离，转身向外走去，打开了病房门。
“阿娇……”
“莫总，我们已经离婚了，请注意你的措辞。”
顾娇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莫尚亭心里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很痛。
莫尚亭终于走出了病房，却在顾娇关门前突然转身握住了她落在门把上的手。
“顾娇，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
“不好，我不爱你了，莫尚亭……”爱你太痛了。
莫尚亭感觉一只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痛得无法呼吸。
“砰！”
关门声响起，门里门外，将两人隔开。
这么近，那么远。
这天之后，莫尚亭没再出现过，顾娇只是偶尔听医护人员说一句“莫总又来了”，见到她之后又立即换了话题。
顾娇每次都不断暗示自己：
千万不能动摇，千万不能心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莫尚亭的温柔是陷阱，是深渊，只会让你遍体鳞伤，伤得体无完肤；
每次都是将你举高，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太痛了。
直到出院这一天，莫尚亭突然出现。
顾娇刚要轰人，莫尚亭便道：“爸爸的记忆还没恢复，需要我配合你演戏。”
顾娇拒绝的很干脆：“不需要，反正以前我回家，大多都是一个人。”
顾娇直接越过莫尚亭上了顾家的车。
顾娇生病的这段时间，莫尚亭谎称她报名参加了志愿活动去了山里的军区，所以联系不上。
这和当初父亲的记忆不符，不知道会不会对父亲的记忆恢复有影响。
顾娇一边思量着如何应对父亲的询问，一边往里走。
走到门口，莫尚亭突然冒出来，拉着她一起进了家门。
“莫尚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