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和蔼的大娘,见宋晚意生得跟朵牡丹花似的,从柜子里翻出两只红色雕花发夹,极力推销。
宋晚意自是不喜欢那种艳丽俗气的颜色,婉拒一通后拉着李疏鸿就麻溜地开跑。
“要是有黑色夹子,再镶些白珍珠在上头,那才好看呢!”宋晚意回忆上一世精品店里贩卖的光鲜亮丽形状不一的发夹,面露憧憬。
可惜在这个地方,连饭都吃不饱,没人愿意花钱买那些空头玩意儿。
越想越觉得,该去这个时代的北上广看看。
李疏鸿想象不出来宋晚意口中描绘的珍珠发夹长什么样,只能讷讷地跟着那道俏皮身影走。
听她絮絮叨叨在耳边说话,嘴里像被人强迫着灌了几瓶老醋一样酸。
怎么好像……晚意喜欢的东西,他都给不了呢。
怅然若失了一路,回到警局的时候,李疏鸿的脸色算不得有多好。
周震阳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是不是带嫂子出去买东西,票没带够啊?”
李疏鸿:……
宋晚意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住局子。
其实顶多算警局的休息室,放了张单人床,一张一米来宽的小桌子,跟小旅馆没两样。
只是这个年代出去住旅馆太麻烦,就算是夫妻,都还要拿结婚证打证明,几人都不想折腾。
宋晚意沾床就睡,许是潜意识里把警局当成了精神寄托,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一早,有两个穿短西装的男人提了公文包,早早地等在公安局大厅。
周震阳挂着谦和的笑,依次给宋晚意介绍:“这位是王周绪王师傅,在泸市黄桃镇做局长,这位是许乐川许师傅,泸市文物局的统计员。”
宋晚意一一打过招呼,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王周绪生得副弥勒佛的慈蔼样,笑起来眼睛陷进肉缝里叫人看不真切。
“这位,就是宋老师吧,京市的专家已经说了,咱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宋晚意被那句“宋老师”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当下对人的一种尊称。
便大方回道:“我会尽力的!届时还需要王局长的帮助。”
“哎,哎,你叫我王师傅,叫局长倒还生分了!”
而另一个许乐川,看起来要腼腆内敛许多,只在宋晚意偶尔跟他对上视线时,浅浅颔首微笑。
几人在周震阳的安排下,简单吃了顿早饭,打算趁着雨还没接着下,赶紧上路。
就在宋晚意回休息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局子外面跑来两个农民打扮的男人。
急匆匆地说要见局长。
周震阳瞥了眼这两人手中的泥,朝走廊外的凳子指了指,“这还没到局长工作的时间,你们在那边等一等。”
“哎呀,等不了等不了,一会下雨了,那东西被雨一泡,准都烂地里了。”
王周绪以为是农作物一类的东西,便提示道:“你们队没有防水的油纸么,拿来铺在上头,好歹也能挡一挡不是?”
其中一个农民急得直拍腿:“哎哟,就怕那山被雨冲垮咯,好好一本书,我寻思还挺值钱,看起来在土里埋很久了……”
提着袋洗漱用品的宋晚意在过道里捕捉到这句话,顿时眼冒熊熊烈火,这不是天将血包给她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