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的能力,他自然百分百信任。
走廊里那两人说到激动处,王周绪竟垂下手讷讷地听许乐川反驳。
眉头缩成一团,问周震阳:“那个许乐川,是什么来头?”
周震阳嗨了一声。
“他姨夫在京市文物局,前两年就把他提点到泸市文物部了,平时也就清点清点东西,真要说什么核心岗位,倒也不算。”
“要不是这两天那边文物部挪不开人,也不会让他跟着来了,想着他多少能懂点文物相关的,有他一路,跟嫂子也能说得到一块儿去。”
宋晚意仰起眼气呼呼打量走廊里的光景:“原来是关系户啊,怪不得说话这么硬呢。”
那两个农民站在一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你们还去吗?不然等局长来了,我再找他说说?”
李疏鸿咬了咬舌头:“你们确定是书?上头有别的东西么?比如字,或者花纹之类的?”
他记得,上次宋晚意在跳蹬村,仅凭看了眼瓷器上面的花纹,便判断出了朝代和样式。
“这…”其中一个农民摸着后脑勺回忆,“我就看到个角,就三个指头那么宽,字么….我睁眼瞎一个,看什么都跟蚂蚁乱爬似的…..”
宋晚意心一狠,对上李疏鸿同样坚定的眼神:“去看看。”
夫妻二人有了主意,周震阳便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三人让其中一个农民留下来,等局长来了再带了人过去。
剩下那个,则带着宋晚意她们先去实地看看。
至于走廊里争辩不休的王周绪和许乐川,等辨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外头已人去局空。
惹得许乐川又骂了几句脏话,甚扬言要自己回泸市给京市的人打电话控诉宋晚意的陋习。
车子拐了十几道弯,宋晚意忽然觉得,与宜市相比,跳蹬村的路竟然算得上平坦。
早上喝的稀饭在胃里反复颠簸,在冲出喉头之际,车总算停了。
“哎,警官,就是上头那块地。”
顺着那农民指的方向,七八个男人举着块油布站在地里,许是听见车子的声音,便都齐刷刷地望向这边。
“东西是一早发现的,我们怕一会下雨,就自作主张拿东西过来遮一遮。”
宋晚意觉得他这种保护意识不错,像书啊字画啊这一类的文物,最怕的就是沾水。
记得上一世她寻了副王羲之的真迹,可上家主人保管不当,在扉页撒了水,她花了半个月都没能修补回来。
由衷夸了句:“不错,你们这种做法是对的。”
“嫂子….”周震阳似笑非笑地补了句,“他是怕人觉得他们偷懒不干活。”
那农民闻言臊红了脸,却也没反驳。
走近了,举着油布的人自动分散开,尊敬地对着宋晚意三人行了个礼。
在他们中间,那块凹进去的小土坑里,果然看到半块手掌大的一叠纸。
约莫有小截指头那么厚,被泥土侵染了变得有些黑。
宋晚意从露出的这点形状判断不出什么,只得蹲下身来探了探,朝李疏鸿伸手:“把小铁锹拿给我。”
专业的态度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