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咱爸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想藏,也不会藏在墙角根那种地方啊。”
宋晚意耳尖心敏,立刻反问道,“你觉得这次又是有人诬陷咱家的?”
“那不然?”顾蓉娇揉着发红的眼眶,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只不过李东平那家狗杂种,听了毛家的话,二话不说就去咱家搞破坏,我们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听!”
“你说哪有这样的表亲,不盼着一大家子人好,尽想着怎么从你身上咬块肉下来!”
举报一旦落实,举报者是有奖赏的。
宋晚意从包里拿出两个在周震阳办公室得来的青苹果递给她,“公安局的人怎么说?判下来了?”
“哪能这么快,要写报告发给上头领导,然后问审,前前后后起码要五六天吧。”
她这两天吃的都是米汤就咸菜,天不黑就饿了。
那两个苹果也就拳头一半大,吃起来咬个三五口就没了。
可顾蓉娇感激啊,越是雪中送的炭,越是能彰显珍贵。
她暗暗发誓,倘若能囫囵个完整地出去了,下半辈子就再也不针对宋晚意,要把她当成自己亲姐妹来相处。
接下来的话题无一例外是围绕毛家的,正说到毛巧慧已经显怀,每天还要挺着肚子下地劳作时,李疏鸿出来了。
“大哥!”顾蓉娇忍了忍,攥紧栏杆似有话要说。
“要是我们洗不清这个罪,你记得对嫂子好一些。”
李世尧在隔壁牢房咳了两声,骂道,“你说个屁胡话,咱一家子都能出去!什么罪不罪的,老子不认!”
李疏鸿点头,眉心结从进来就没展开过,“放心吧,还有时间,我会想办法。”
夜稠如墨,两人坐在局子外的长椅上等天明。
周震阳去办公室里翻前两天一个实习生写的笔录,发现在李家这件事上,仅几笔带过。
他问李疏鸿,“那个花瓶据说是白底蓝花的,跟之前嫂子在跳蹬村山后挖出来的有点像,李哥,你有没有印象?那个是不是你家的?”
“如果只是这种花纹,我记得曾经家中有五六个,看不到具体样子,我不敢保证。”李疏鸿揉着额心,倦容满面,“明早我亲自给领导写报告,你也忙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
周震阳一肚子话卡在喉咙里。
然而李疏鸿此时肉眼可见地颓,他一个男人家,就算安慰,也轮不上他。
便去办公室里拿了块毯子,倒了两杯水。
宋晚意像那晚在宜市李疏鸿给她按摩那样,依葫芦画瓢地按上他太阳穴。
动作舒柔,手法利落。
“等天亮了,我陪你再回趟跳蹬村,事情是毛家捅的,我感觉….应该是个突破口。”
她刻意放轻了声音,像拿羽毛尖儿扫过耳廓,痒酥酥地叫人难抗拒。
她接着说,“蓉娇说了还有几天,我看他们几个衣服都脏了,等供销社开门了,咱们就去买上几件……”
“牢里伙食不行,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给他们送些可口饭菜进去,省得到头来罪名洗清了,身子倒拖垮了….”
深夜露重,一股风吹过。
有些凉悠悠了。
李疏鸿闭目惋惜,伸手按住太阳穴上的纤纤柔指。
“晚意,咱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