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险些溺进荷塘里再死一次。
毛芳兰撞晕在玉米地里,额头中央淌出片乌红色的血,哪怕是失去知觉,她手中握着的麻绳都不曾松劲。
麻绳断成两截,宋晚意脖间殷红,勒痕可怖。
半小时前她走在路上,似听见玉米地里有声响,几秒钟后,便看到扛布袋鬼鬼祟祟爬出来的毛芳兰。
不等她反应,毛芳兰竟像疯了似的冲过来拿麻绳捆住她的脖子,想将她拖进玉米地旁的荷塘里淹死。
关键时刻,李疏鸿留给她的那把匕首救了命,毛芳兰也因为站不稳脚跌到身后的石头上撞晕了。
折腾半晌,她早已筋疲力尽。
就在宋晚意犹豫该继续拖着毛芳兰去马路上拦人求救,还是自己先跑回跳蹬村找李疏鸿来时。
玉米地外头突然簌簌作响。
周秋月拿锄头勾开宋晚意面前的两棵玉米秆,面色惶然,“你是宋家那个?你咋在这里呢?”
“周大妈!”宋晚意吁出口气,连滚带爬地跑上去将事情解释了遍。
“这作孽的!她是想要你命啊闺女!”
周秋月被她喉咙上的血印吓得倒吸口凉气。
指头那么粗的一圈,再用力些怕是能直接磨进肉里。
宋晚意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声音沙哑粗砾,“周大妈,我想把她押回去,不管是蓄意谋杀还是恶意伤人,我都要告她进牢子!”
“是该这样!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
周秋月常年干活,力气自然不在话下。
她扛着毛芳兰走前头,宋晚意提着布袋跟在后面。
“前面那块地是石盘村的,我想着日头小了,去看看能不能捡些麦杆回去,可巧就遇到你。”
宋晚意望着沉下去的夕阳说道,“是有些晚了。”
晚到倘若她真命丧于此,不等到明天下地的人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到这,她打了个寒颤,“一会麻烦周大妈替我盯着毛芳兰,我得回跳蹬村去传句话。”
周秋月笑了两声,“我去吧,一会该看不清路了,再说这两个村之间,你能有我熟?”
宋晚意脚步千斤重,骨头散架般的疼,若条件允许,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歇一歇。
如周秋月所说,等两人到了周家院子,月亮已然高悬。
周秋月临走前给她塞了把剪子,叮嘱要是毛芳兰醒了再伤人,就让她盯准了大腿根扎。
不仅疼,还伤不了要害。
宋晚意去厨房舀了瓢凉水,对准毛芳兰面门狠狠泼了下去。
“下雨了下雨了!”毛芳兰惊醒,灰白的头发迷住眼帘,叫她真真切切地怕了几秒。
等她看清面前站着的宋晚意后,忽而阴笑起来。
“贱人命大,真真是老天爷不开眼!不过你李家再也翻不起身了!哈哈哈….”
“活着也行,就让你这个大小姐像狗一样活!”
几近癫狂的咆哮,粗红的脖子挺起,像只随时都能冲起来啄人的公鸡。
宋晚意啧啧几声,撩开她的布袋,将里面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她捡起其中一个巴掌大的口袋,里面零散地藏了百来块钱。
“这是你举报李家得来的吧?啧啧,费尽心机也才这么点,还不如我挖古物呢。”
毛芳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