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李疏鸿,差点跪下来向李家宋家的列祖列宗祈祷。
“咳…..我也不知道。”宋晚意勉强扯动嘴角,“就是,就是头痛,不过我好像想起些东西来了…..”
李疏鸿的唇抿成条线,“想起什么了?”
“咱们小时候的事,我让来福咬你,然后我爸罚我抄书……”
“都多久的事了。”
他心底滋味难嚼,只能拿掌心贴在她额心,“还疼么?”
宋晚意眨巴着眼,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股委屈劲儿来。
“疼……我记得在偏厅有个通道,可以通向镇边的老杨树。”
“只是不晓得当初抄家时,有没有人发现。”
虽摸不清为何原身的记忆会在此刻翻滚而来,可赶早不如赶巧,偏偏恰是这一环,救了两人一命。
李疏鸿背着宋晚意寻到她口中的地下通道,好在位置不起眼,两年前宋家被抄,无人注意到床角放脸盆架的烂木头,竟是开启床底通道的机关。
“我爸当年觉得这个位置离镇中心远,能落得清净,后来才知道也方便挖地道。”
夜色滚滚,老杨树枝繁叶茂,蛐蛐声一浪盖过一浪。
宋晚意按着太阳穴,眺望屹立在远处的山峰,“或许……我爸妈当初也从这条过道逃了呢?”
李疏鸿听着她略带鼻腔的声音,心事重重。
“或许吧。”他背着她绕小路往回走,“当初我已经去了部队,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有时间我找小周打听打听。”
“就是不晓得那几个人是谁找来的,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抓去坐牢么。”
李疏鸿吸了吸气,尽量让自己步伐更平稳,“没准是比镇上公安局权势更大的,不屑这点警力。”
宋父一生清廉正直,若是结仇,应该就是在来镇上之前,而宋晚意当初还是个襁褓婴儿,肯定也不知事。
事情兜兜转转,好似又回到起点。
不,收获是宋晚意想起曾经的事了。
那这个宋晚意是谁?
“李疏鸿?”
耳垂被轻轻捻起,宋晚意凑在耳边又喊了两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一会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回局子。”
宋晚意笑起来声音如铃响。
“回局子啊,说来真奇怪,出了宋家的宅子我的头好像就不那么痛了……”
“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李疏鸿睨向地上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我们营有个兵曾经也喊头疼,开始没当回事,后来检查才知道被个弹壳弹进脑袋,可惜隔太久取不出来,年初就死了。”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不高,后世一个小手术搁在当下,恐怕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她也说不清为何进了宅子会唤醒原身的记忆。
或许是脑电波对上磁场之类的?
宋晚意不敢反驳,闷闷地应了一声。
走了一会,终于能瞥到供销社门口悬挂的钨丝灯光。
李疏鸿忽然顿住脚,愣愣地盯着藏匿在黑暗中的某处定点。
“怎么了?”宋晚意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身下的肩膀颤了颤,“晚意,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