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嘛,就应该商量着来。”
李疏鸿拢紧双手,捧起掌心那只柔软手背凑在唇边吻了吻。
“好,以后我改。”
周震阳踏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腻歪的一幕。
小夫妻四目相对,眼底缠绵比蜜甜,倒是让他有些倒牙口了。
他没好气地敲了敲门,“顾蓉娇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关在局子里,你俩去不去?”
顾蓉娇回了跳蹬村,不顾三七二十一在泥巴房后的竹林里点了十几柱香蜡。
夏季干燥,林子里落叶又多,妖风一吹,便把林子点着了。
火势越烧越大,最后把竹林后的鸡圈引燃了。
那鸡圈是王二娘家的,等她跑回来看时,五只鸡烧死了一只跑了两只,就剩下两只不会下蛋的咯咯叫。
于是她揪着刚扑完火的顾蓉娇打了起来,还把她告进了局子。
“现在王二娘嚷嚷着要赔偿,李家屋后的那片竹林属于队里的,具体怎么赔还要看乡民的意思。”
周震阳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无奈地冲李疏鸿耸肩道,“顾蓉娇去点香,说是要林子里那些野鬼不要缠着嫂子,从出发点看,她不是故意纵火。”
“就怕有人逮住她搞封建这事下文章,我提前跟你们说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事关顾蓉娇,又是宋晚意起的因,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局子。
李疏鸿拗不过,只得答应。
等到了公安局一看,里头已经站满了跳蹬村的人。
王二娘见了李疏鸿,就像看到摇钱树,两眼冒精光。
她可听说了,李疏鸿出手阔绰的嘞,给毛家那丫头拿了一百块钱。
“李老大,这事你能做主不?”她语气夸张,一副我是为你家好的样子,“你就赔给我养鸡的钱,其他的我都不追究。”
宋晚意捏紧衣角,无奈地点头,“是该我们家赔,不知道王二娘的鸡值多少钱?”
这个年代养的鸡鸭鹅,都不是拿来卖的。
大多数是留着下蛋,或是养着过年开荤打牙祭的。
真要折成票子,顶多一两块。
谁知王二娘深沉地伸出三只手指,对着空中一阵比划。
“给三十吧。”
像是料到喊价过高,她随即补充道,“听我给你算算啊,我这五只鸡有三只母的,恰都因为这场火没了。”
“一只鸡一周能下十个蛋,三只鸡就是三十个,我拿二十个去卖,一周能卖一角钱,一个月算五角,一年就是六七块。”
“剩下的呢我留着孵鸡仔,要么卖了要么养着长大了下蛋,这又是一笔钱,真算起来,三十块钱还是我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给了个人情价嘞。”
周震阳不赞成地瘪了瘪嘴,“王二娘,你这么算不对。”
“嘿,那你说要怎么算?!”
周震阳不擅长跟妇人家打嘴仗,两个回合下来,便被王二娘怼得说不出话。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支,顾蓉娇被马亮带着从后门进来。
她手臂缠着绷带,额头上贴着膏药,头发被火燎掉半截,整个人焉巴巴地透着股丧气。
还是宋晚意眼尖,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就锁定在她身上。
顾蓉娇似乎得了感应,抬头搜索那道目光的由来,在看到宋晚意囫囵个儿地站在门口,顿时就有了底气。
想都没想就扯开嗓子吼。
“我呸!你那三只鸡都养了三四年了,早就成老母鸡了!还能下蛋!你唬我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