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知不知道在文物局干活讲究的就是细致谨慎!”许时茂把案桌拍得啪啪响,桌上搪瓷杯的盖子被震得滚到一边。
“好在吴部长发现及时,这要是错下去,指不定要让后头的人笑话一辈子!”
“以为这是在乡下种田点豆子?!啊?小沈,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啊,干活这一年从没出过这种错,怎么今天闹出这种事?!”
一阵夹枪带棒的训斥后,宋晚意抬手抹掉脑门上溅到的唾沫,这个许时茂,指桑骂槐的本事还挺高明呢。
吴子谦在一边重新整理好资料,认真打量起宋晚意。
他指了指两人身后的椅子,“坐下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我想听听,当时你俩是真没意识到放错了么?”
两人压根不敢坐,沈清宁哽咽着回,“连同画一起送来的手稿不见了,我看这些图画风格都差不多,就…..”
吴子谦摸了摸下巴,狐疑不决地看了眼许时茂,“怎么会不见,还是我亲自去放的,就放在资料室那张桌子上。”
宋晚意忽然想起进门后确实在桌面看到过几张凌乱的手写纸,不过她当时只浅浅看了一眼,加上没任何说明,便以为是谁打草稿或者无聊时写着玩的。
“昨晚风大,没关窗,可能被吹丢了吧。”吴子谦自言自语,像是强行解释似的,他又看向宋晚意,“那你呢?你也没注意?”
宋晚意只能点头,“嗯,是我没留意。”
许时茂赶忙接话,语气刺人,“听听,没留意?这是文物局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嘛?!要我说咱今后招人真得提高应聘者的自我修养,别什么猫狗都能得举荐进来!”
“好好一锅汤就因为颗老鼠屎断送了,亏不亏?!”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直接将宋晚意的脸皮剜下来丢在地上来回踩。
吴子谦咳了咳,指头在桌上敲得清脆,“许副,你说话也柔和些,对待年轻人,总要宽和嘛…..”
“宽和有什么用?你自己说说,今天要不是你发现,这事后面就收不了场!我要是犯了这种错误,那肯定就自己请辞了!”
吴子谦脸色正了几分,垂下头琢磨了一会,然后试探性问,“不如这样,让小宋在资料室多学学,再待个三五年的,她也是刚来,总要给新人一个改正的机会…..”
宋晚意愣了神,耳朵里只听见“三五年”,其他的话,都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还没捕捉清楚就消失了。
打三五年的杂工?还不一定能留下,最主要的,还要时时接受许时茂的打压,那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沈清宁拉着出了办公室。
“宋姐姐?你还好吧?”沈清宁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拿脚尖在地上来回蹭,“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多问一下就好了,还连累你…..”
宋晚意注意力却不在这,她问,“昨天,你下班的时候,真的没关窗吗?”
“啊?”
“资料室的窗户,你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