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叠得四方的纸。
是她的举荐信,落款处写了同意她自愿请辞的要求。
宋晚意冷笑,“解释,怕不是泼我一身脏水吧。”
李疏鸿淡淡说道,“文物局工作氛围不好,你这次不去,或许也是好事。”
“你也感觉到了?!”宋晚意乐得唇角上扬,眸中星星点点的喜悦,“反正我进去就觉得压抑,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阳光穿透窗户,在她额间落下斑斓的树影,整个人脆生生的笑,鲜艳又轻快。
李疏鸿喜欢看她这样,连带着自己那颗心,也被带动得活络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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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白晚上回来时喝得烂醉,秦芸气得将他丢在柴房里,两人拌嘴拌得热闹,惹得一院子人全出来了。
韩少阳怂恿袁商去倒茶水,自己怯弱却强硬地拦在柴房门口求情,“秦婶儿,夜里露水重,让老师回房吧,当心冻感冒了。”
“看看这烂泥样,铁定吐我一屋子!”
“我和袁商留在房里照料。”他伸出三根手指冲天发誓,“我保证,不弄脏婶儿的屋子。”
秦芸又气又好笑,一把拍下他高举过耳的手,“发什么誓!这也值当你发誓啊?美得他柳梦白捡了你俩这么忠心的学生。”
韩少阳为难地挠耳朵,嘿嘿一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
“行了行了,拉他进去吧,我可告诉你,他喝多了可有得闹。”
宋晚意望着柳梦白虚浮的背影感慨,“韩少阳和袁商心底质朴,挺难得。”
“是啊,捡回来的时候都快饿死了,老柳说在路边看两人写字卖画,觉得是块读书料,就收了。”秦芸打了个哈欠,“不过也算苦尽甘来,等到了高考。”
宋晚意拍马屁笑道,“还是得感谢秦婶悉心照料,柳教授铁柱粗的心思,哪里能将人养到现在这么干净康健啊!”
毕竟是个吃花生都能差点把自己噎死的人,怕是只负责捡人,不负责售后吧。
秦芸被她逗趣的话惹得咯咯笑,正打算招呼她进屋歇息,斜对面的院子里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遭了,出事了。”
宋晚意不明所以,紧跟着秦芸出了门。
金家院子接二连三响起碗碟摔地的声音,严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辨识度明显。
“好哇金佳慈!被我逮到了吧!我就说这两个月睡觉总能闻见什么味儿,原来是你在这搞些乌七糟八的!”
秦芸跑到墙根底下,轻轻喊了声“老严”。
片刻后,严华那张暴怒充血的脸出现在门口。
“正好,秦芸你读过书,讲的道理比我透彻,你来教育教育金佳慈!等明儿天亮我就把她送警察局去!”
宋晚意在后面稍稍偏过头,视线擦过严华的肩膀,落到金家院子里若隐若现的烛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