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愤怒。
愤怒到他好不容易被沈佑嘉熨平的心又拧了起来。
他喉结滚动,有无数的话想说。
却又觉得难以说出口,到最后,只凝结为一声冷笑,“许轻辞,三年前,你要是有这样的脾气和软心,许家何至于走到这一步?看来,你还是学乖了。”
嘲讽的语气像是一柄尖刀,刺进许轻辞的骨血里。
把她的皮和肉剔着分开,把她的灵魂痛得飘散出来,无处安放。
妈妈出事之后,她无数次做过假设——假如当初她不是那么倔强,假如当初她眼里能够容下一点沙子,假如当初她能够委曲求全一点,别那么刚烈,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后来,她早已经学会收起棱角,把自己打磨得光润圆滑,没有脾气。
当初的许轻辞和现在的许轻辞,是一个人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她已经能够学着面不改色,来回答这些讥讽和刻薄。
她笑笑,捏紧了拳头,把所有的愤恨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灵魂深处,“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可能学不乖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轻辞抓着傅容时的手腕,借着他的力气也站了起来:“蒋思南锒铛入狱,对她就是最好的惩罚,你别出手过重,把人逼死了。”
傅容时盯着许轻辞,很是不满。
他冷冷地问:“她当年那样对你,你都能为她说情,哪怕她现在仍旧是要利用你,要害你。”
许轻辞抬眸,双眼没有焦距地落在他脸上。
“你什么时候,对我,才能像对她那
样心软?”
傅容时咬着牙问,眼神里是拼命压抑的嫉恨。
他总感觉,许轻辞很容易就能忘掉别人对她的不好——乔微夏就是个例子。
但是,对他......她一直很苛刻。
沈佑嘉捋了捋前后左右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也大概率摸到了一点许轻辞闹离婚的边。
刚好起来一丁点的心情现在又坠入谷底。
他觉得许轻辞是在针对他。
他很想直接问,却又觉得那样太没有面子了。
“心软吗?”许轻辞有点诧异,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对乔微夏心软了,三年了,她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就连前段时间乔微夏去探病,她也没够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后来在傅氏,乔微夏跪在地上求她。
她只有被道德绑架的厌烦和被胁迫的逆反心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对乔微夏,她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