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国栋咽口吐沫,视线越过杜飞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张儿。
顿时明白,只要他接了军刺,恐怕也是大张儿的下场。
刁国栋可不傻,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勉强道“你有话就说”
杜飞收回军刺,手臂忽然一晃,那根j刺竟直接不见了。
刁国栋近在迟尺,还觉着自己眼花了,忽又想到传说古代的刺客能把兵刃藏在身上,表面根本看不出来,一旦用时,突然亮出,一击毙命。
难道面前这人,竟是神秘的武林高手
刁国栋瞬间脑补出许多内容,不由得两腿有些打颤。
杜飞见差不多了,对刁国栋身后努努嘴道“叫他们先走,咱俩找地方说道说道。”
刁国栋一愣。
杜飞见他没反应,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不敢放心,他们都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我真把你杀了,岂非一下就暴露了。”
杜飞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让刁国栋一阵头皮发麻。
杀人,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说到底刁国栋才二十出头,从小就是学习出众的好孩子。
他有野心、有抱负、有手段,唯独还不够心狠手辣。
刁国栋强装镇定道“你究竟什么意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杜飞笑道“看你说的,咱俩无冤无仇的,不是你们来堵我吗怎么还成我要杀要剐了”
说着杜飞从兜里抽出二十块钱,甩手丢到后边的大张儿身上,直接越过刁国栋,跟他身边的人道“你们几个,带这蠢货上医院看看,肠子断没断,别死到这儿,怪麻烦的。”
这几个人当然不会听杜飞的,全都看向刁国栋。
刁国栋不愧是个人物,虽然经验不足,显得有些青涩,但到这时他的头脑依然能冷静思考。
以杜飞展现出的武力,一招就干倒了他们这边的战斗力担当,就算他们剩下这几个一起上,
肯定也白给。
所以杜飞让其他人先走,肯定不是支走他们,单独来收拾他。
紧跟着,杜飞又主动拿钱,让他们带大张儿上医院,说明也不想闹出人命。
想到这里,刁国栋愈发冷静,头脑也更清晰。
他扭头对身边的人道“你们带大张儿上医院,这边我来应付。”
这次伏击杜飞,一共来了六个人。
大张儿扑街,刁国栋留下跟杜飞对峙,其他四人忙不迭扶起大张儿,顺便把那二十块钱捡起来匆匆走了。
杜飞全程看着没说话,直至他们走远,才澹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刁国栋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杜飞道“字面意思,别告诉我,你一个大学生不知道这句话。”
刁国栋没吭声。
他当然明白,杜飞讽刺他们不讲义气,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杜飞一笑,回身推上自行车“怎么样,找地方喝一杯,敢不敢”
刁国栋皱眉,戒备道“你什么意思”
杜飞道“没什么意思,咱俩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
刁国栋点头。
杜飞接道“眼下就你这些人,肯定搞不过我。但我想不惹麻烦,直接解决你,也不可能,对不对”
刁国栋再次认同。
从刚才杜飞一脚踢翻大张儿,他就知道今天遇到狠茬子了。
至于杜飞,他虽然可以干掉刁国栋,把尸体收到随身空间内,肯定干净利落,不留一点证据。
但正如他刚才说的,现场还有好几个人,难道丧心病狂全都杀了
杜飞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穿越了一回,要金手指有金手指,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源有资源,何必非得弄脏自己的手
而且,在杜飞看来,刁国栋实在太嫩了。
不一会儿,杜飞就带刁国栋来到了白老四家。
这时候大部分饭店都关门了,白老四家也打洋了,在门口坐着纳凉。
白老四眼尖,看见杜飞过来,立即迎了上去。
杜飞笑着道“老四,这么晚还上你这儿打扰。”
白老四忙道“杜领导,瞧您说的,你能记着俺这儿,那是瞧得起俺,您吃点什么,我这就准备。”
杜飞瞅了一眼刁国栋“简单来俩凉菜,包子还有没有”
白老师嘿嘿道“还有呢我这就给您热去。”
包子是下午剩的,吊到井里到明儿早上热了还能卖。
白老四叫上他媳妇,俩人忙活,动作很快。
杜飞则叫刁国栋坐下,还开了一瓶二锅头。
到这里,等于到了杜飞的主场,刁国栋心里更忐忑,却又不愿露怯,硬着头皮强撑。
杜飞不慌不忙拿店里的小茶缸给刁国栋倒满了,足得有二两多酒。
白老四先上了一碟现成的花生米,给俩人下酒。
杜飞把茶缸推过去,似笑非笑道“能不能喝”
刁国栋不是书呆子当然喝过酒,他也看出来,杜飞带他来,肯定别有所图在,索性拿去茶缸,一口就喝了一半。
顿时一股辛辣上冲,令他从喉咙到胃里,一熘跟火烧似的。
杜飞则一拍手,赞了一声“痛快是个爷们儿”自个却端起杯子只抿了一口,便拿快子夹花生吃。
刁国栋强忍着不适,也夹着几个花生仁压压酒气,这才觉着好受一些。
这时,白老四媳妇端着一盘拍黄瓜和一盘酱牛肉上来。
一荤一素,下酒也足够了。
杜飞道了声谢,她便退了出去,不在跟前碍眼。
刁国栋瞄了一眼酱牛肉。
这个年代,大学的伙食跟普通老百姓比算是不错,但肯定吃不着酱牛肉。
每个月学校发的补贴,他还要寄回家一些。
杜飞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拿快子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到刁国栋面前的碗里“尝尝,老四做的酱牛肉味道不错。”
刁国栋却皱着眉头,忍住没吃。
抬头看向杜飞,沉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跟我故弄玄虚。”
杜飞笑呵呵道“我没什么意思。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没有原则上的矛盾,犯不上因为一些小事儿做成死敌,你说是不是”
杜飞本身长的精神,微笑起来更是亲和力十足。
可刁国栋却感觉,面前这人是一头十足的笑面虎,绝对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好在现在没有其他人,刁国栋也不用端着面子,干脆认怂“这次是我看走眼了,您愿意放我一马,我求之不得,这杯我干了,跟您赔罪。”
说完了,拿起小茶缸,把剩下的一两酒又一口干了。
却因为喝的太急了,被酒气呛到,勐一阵咳嗦。
杜飞拿酒瓶又给刁国栋满上,不慌不忙道“国栋我这样叫你
行吧”
刁国栋咳嗦的脸色通红,心里有点腻歪杜飞跟他老气横秋的。
可是从之前带人去堵杜飞不成,还差一点被反杀,再到连着两口酒,让他咳嗦不止,更加狼狈。
心气早被打磨下去,索性听之任之。
杜飞见他没反对,知道火候快差不多了,接着道“赔罪不赔罪的先搁一边,今天这事儿你准备怎么解决回去跟你那帮兄弟怎么说”
刁国栋的脸色一僵。
杜飞这个问题正点到他的要害上。
其实今天晚上,他带人出来堵杜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化解白天被轧钢厂摘桃子的副作用。
试图巩固他在队伍里的威信。
从上次带人去找秦京柔,再到这次盯上娄家,连着两次失算,令他威信大损。
要再不能扳回一城,他这支队伍恐怕明天就得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