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赶上红灯,林天生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林雨晴道“不是对错,而是态度,这几年妈把你惯的越来越狂。”
林天生的笑容收敛下去。
林雨晴同样冷冷道“什么超级天才,那都是宣传战让敌人
知道我们年轻一辈人才济济,提振士气,凝聚信心。如果连你自己都信了,那才是挖了坑,自己往里边跳。”
“够了”林天生突然吼了一声。
“怎么已经不肯面对现实了吗”林雨晴冷笑一声。
林天生深吸一口气“抱歉姐,刚才我激动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吼了一声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
林雨晴叹了口气“算了,也怪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半个月才见一次,弄得都不高兴。”
在另一头,杜飞已经到了王玉芬这边。
王玉芬一入冬就用大水缸渍了一大缸酸菜。
一般来说,东北那边到冬天都乐意积酸菜,百十来斤大白菜码到缸里,上边用大石头压上。
到现在已经淹透了,今天不知从哪弄了一根猪嵴骨,弄了一大锅骨头炖涮菜。
杜飞一进屋就闻到香味儿了。
“爷,赶紧洗手,我把酒烫上咱就吃饭。”
王玉芬也不知是真忙的,还是故意的。
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警服。
虽然这时的制服远没有后世那么好看,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杜飞到脸盆架边上,先洗了一把脸,又搓搓肥皂,把手洗干净。
正拿手巾擦手,王玉芬从厨房端来一个铝锅,直接坐到煤球炉子上。
又把边上的小茶几搬过来,从外边端来一盘冻豆腐,一盘泡好的粉条,还有发好的蘑孤、木耳。
杜飞不由得道“嚯你这没少弄呀”
王玉芬颇有深意的一笑“知道您体格好,饭量大。”说着还抛个媚眼。
杜飞不由心头一荡,暗道“介娘们儿这股子骚劲,快特么赶上秦淮柔了。”
随后,王玉芬又下去端来一套青花瓷的酒具。
除了酒壶酒杯,还有一个小炉子,上边能盛热水,下边点上蜡烛,把酒壶放到里头,温度很快就升上来。
王玉芬料理完了,拿出小酒壶给杜飞倒了一杯“爷,奴家平时不喝酒,家里没预备什么好久,等下次”
杜飞没等她说完,摆摆手道“我可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你这酒闻着可不是劣酒。”
王玉芬一笑“下午我回家一趟,从我爸那儿拿了两瓶西凤。”
杜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白酒热着喝跟凉着喝又不一样。
高温令酒精加速挥发,会使酒气更重,有点呛鼻子,但口感更柔。
杜飞尝一口,觉着还不错。
王玉芬却贼兮兮道“爷,我跟您说,其实我师父那儿有好酒,都是当年王府留下来的。”
杜飞一愣,一边拿快子夹了一块嵴骨,一边问道“她不尼姑嘛还喝酒”
王玉芬撇撇嘴道“用她的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杜飞笑道“济公敢说这话,是因为人家是罗汉转世,早已修成正果。就你师父,一半吊子,也敢东施效颦”
王玉芬不懂这些。
济公她倒是听说过,但什么罗汉转世却是头一回听说。
但她现在早把杜飞当成了依靠,只要是杜飞说的,就肯定是对的,立刻连连点头。
又见杜飞拿骨头要啃,连忙道“爷,我给您拆骨,省着您弄油了手。”
说着拿过杜飞夹出来的骨头,又从旁边拿了一把拆骨小刀。
王玉芬的动作十分麻利,甚至有点优雅。
骨头并不是那种煮的特别烂,一拽就脱骨的。
那种骨头肉虽然好拆,但没有嚼头,口感不好。
王玉芬炖的火候正好,骨头肉有嚼头,却不大好啃。
就更别说拿刀拆骨了。
王玉芬的刀法却颇有些庖丁解牛的意思,三寸长的窄刃小刀在骨头缝里滑动,把肉和骨髓一起刮下来,摆到锅边的酸菜上。
杜飞想吃,再拿快子夹,不至于非放凉了。
手里端着酒杯,杜飞看着王玉芬忙活,心里暗暗感慨“大概人格的堕落,就是从习惯被人伺候开始的吧”
杜飞本来不是一个习惯被人伺候的人,但自从收了王玉芬,他就发现自己变了。
王玉芬的低姿态,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嘴一口一个“爷”的叫他,让他开始觉着,这是理所当然。
尤其这个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不像原先的四合院里,前后左右都是人,让他心存顾忌。
吱喽一声,杜飞喝了杯子里温热的酒。
心里却打定主意,以后王玉芬这儿,一个星期最多来两次就不能再多了。
他不想把自个养成前清那种自甘堕落的旗下大爷,至少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