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时眉梢微挑,似有诧异:“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聪明了?”
他脸上的狠戾少了些,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轻描淡写地说:“外面那些人,你暂时不用理会。”
他这话说得委婉,可也足够许轻辞听出意思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他这样毫不顾忌地落傅容心和乔家的面子,何止是吃力不讨好,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再上赶着的罪人。
他们和傅家都是殷勤,把事情闹大,傅老太太他们那里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实在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傅容时换了个姿势舒服地坐着,盯着她,眸子深沉又晦暗,似乎还有呼之欲出的情绪。
片刻后,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低沉:“还用问?”
许轻辞愣住,心蓦地一跳。
一时间,她无法直视他眼睛里的浓郁和复杂。
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许轻辞才问:“什么意思?”
傅容时嘴角紧绷,显得有些冷酷:“敢算计我的人,自然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许轻辞心口一窒。
本来平静的心绪此刻像被微风吹皱的湖面,虽然没有太大波澜,却持久漫长。
她默然不语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问他:“那京南医院的事呢?”
傅容时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问。
许轻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傅容时抬手压了压眉心,“轻辞,如果我说,当初把你一个人丢在京南医院,是迫不得已,你相信吗?”
许轻辞垂着眼皮,平静地问:“是吗?”
她一副懒得回答和计较这个问题的样子。
傅容时转过头,语气罕见的低落:“我那个时候,离开京南医院,不是为了靖嘉禾。”
许轻辞迟疑地抬眼,毫无征兆地撞进他凝重而认真的眼神里,愣住了。
她抿了抿唇,心绪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里,千百个年头涌入她的脑海。
他盯着她怔愣的神色,继续道:“至于是为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的眉眼和神色渐渐温柔下来,“所以,轻辞,别再和我闹脾气了好吗?”
许轻辞终于回过神来,像是做了过山车一样,从山顶到谷底,俯冲下去所带来的悸动让她心砰砰跳,好似下一秒就能跳出胸腔。
这三年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话。
他惯常会用讽刺的语气和她讲话,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
好似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反而是现在要离婚了,他竟然会这样神色温柔地和她解释。
许轻辞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悲哀。
她定了定神色,问:“傅容时,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