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没,李院长的儿子考上的只不过是个技校。」
一名中年妇女阴阳怪气地说。
「是大专吧?听说是自费的,是医务管理专业。」
另外一名瘦子看来知道内情。
「哼……这破学校也有脸办酒宴,我们那里要不是本科都没脸见人。」
「是啊,说是升学宴,连个孩子面都看不到一眼。」
「能不来吗?听说领导都在包房里,估计是陪领导了。」
「一会我们去包房,借着看孩子的机会看看他们吃什么?」
「算了吧,老宋头,人家吃的好是因为随礼的钱也多。」
「……」
众人正聊着,开始上菜了。先上的都是豆腐、青菜、凉菜等;酒则是普通的白酒,烟是最便宜的红梅——三元钱一包的,而且是拆散了放在盘子里的——就这种烂烟也是被一抢而空。
贺峰望着这一切,心里是既悲凉又好笑,心想:「会不会有人吃完饭,把盘子也偷走几只?」
「众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菜是上来一盘吃光一盘,甚至有人连菜汤都不放过——端起盘子将菜汤倒入米饭中,拌着米饭大口吃。」
「你们一个个要点脸面好不好,我孙子还没吃几口,这菜就都没了!」
隔壁桌的林阿姨急了,大声嚷嚷着。
肉菜总算是上来了,一盘梅菜扣肉,一条清蒸皖鱼,也是被一扫而光。
贺峰看见隔壁桌的林阿姨这次有经验了,菜一上来,马上夹了几大块到碗里,惹得同桌的几个人纷纷瞪眼。
「看什么看!孩子参加一次酒席,总要吃个饱饭吧!」
林阿姨不满地嚷嚷,惹得服务员也纷纷望向这桌。
就在此时,贺峰看见另一处桌前,两名客人也吵了起来,听原因原来是其中一名客人给自己倒酒倒多了,惹得另外一人非常不满。
大厅的排气系统似乎是出了故障,烟雾缭绕,贺峰实在是受不了,起身下楼准备离开。
刚走下旋转楼梯的第一个踏步,贺峰就俯视到一楼宴会厅门口出事儿了——吴悦君满头是血地被人架着跑出来,紧接着一大波人也鱼贯而出。
「刘医生,这是咋了?」
贺峰随着人流走出大门口,看见一名熟悉的值班医生—刘智文,他正站在门外吸烟,急忙跑过去打听。
「哎,打起来了。吴悦君被胡医生老婆打了,那个辛彩妘也太狠了……从背后走过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酒瓶砸在吴悦君的后脑上,连我都受了伤,你看……」
刘医生侧过脸给贺峰看,只见其右脸颊被玻璃碴划破一道小伤口,一条肉色的创可贴贴在上面。
「我勒个去,还是蛮危险的啊!」
贺峰见那伤口离眼睛不远,也是心有余悸。
「是啊!我和你说……这女人一旦打翻了醋坛子,威力堪比原子弹,呵呵呵!」
刘医生似乎现在才开始分泌肾上腺激素,对贺峰手舞足蹈地白话起来。
「你知道吗?那里面还有半瓶白酒,吴悦君眼睛被辣得睁不开,大喊是硫酸,笑死人了,呵呵呵。」
「她不是被打傻了吧?那么大的酒精味,咋会闻不到!」贺峰也是觉得诧异。
「你知道吗?胡医生上前就给辛彩妘一连两个耳光,哎哟……真是狠心。」
「那辛彩妘被打了,能善罢甘休?」
「当然,辛彩妘也不是善茬子,是有备而来的,他的堂弟和大哥就藏在人群里等着胡医生动手呢!」
「我的天,那……那胡医生不就完犊子了!」贺峰想象着,仿佛刚才是亲临现场,已经见到了那桌椅横飞的场面。
「两个人,一个装作拉架,从身后搂住了胡医生的脖子,将其摔倒;另一个装作不小心摔碎了酒瓶,然后用脚……哎,真狠啊!胡医生的手是彻底废了!」
「啊!老天,他们不怕进监狱?」
「你不知道,那混乱的场面,我估计到时候警察也搞不明白。」
「那你会不会向警察讲?」
「哼,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会公正地说上两句,姓胡的……呵呵,算了吧~」
「……」
米尔城市刑警大队,在经过20多个小时的连续审讯后,隋玉珍终于崩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交代了所有事情真相。
「这就对了嘛!不说实话,杀手回头再找上你,你还会有危险。」市刑警大队队长许青松,年近四十的老刑警看着签字画押的隋玉珍,满意地点点头。
在隋玉珍被带走后,许青松对接班的年前干警吴坤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第一、去火车站周围调录像,另外发协查通报,全力查找那一对小姐妹。
第二、寻找丢失车辆和文亮宇。
第三、再重新勘察现场,提起小姐妹的毛发、指纹或血迹等样本。
「……」
「师傅,我感觉这似乎是黑社会内斗!建议重点查一下火车站龚山虎那帮人,据内线传来的消息,他们最近卷入江湖内斗,伤了好多人,赔了三百多万,似乎还未搞掂。」
「可以的,这么残忍血腥,一定是惯犯!一会儿我向郭局汇报,请求增派警力。」
许青松说完,忽然感到有些眩晕,急忙晃了晃头,接过吴坤递过来的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