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的床单被套上粘满了乱七八糟的水痕,有的地方更是黏得糊成一团,散发出裹着男性荷尔蒙的淡淡骚味。
蒋安睿半裸着上身,将昏睡过去的纪源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纪源的耳朵就贴附在他的心脏旁边,鼓膜正随着他的心跳一齐有力震颤。
先前还需鲁莽掩饰的青涩情动,现在他却不需要压抑躲藏,正大光明地向纪源展现。
蒋安睿喝了一口水,低头含住纪源的嘴唇。长舌灵活撬开牙关,边轻挠那软绵绵躲避的舌尖,边慢慢将温热的水全数渡过。
而后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一杯水都见了底。
纪源昏沉着,对这种暧昧狭昵的喂水方式却习惯得很快,最后甚至因为喝得太急呛了一下,咳得水从嘴角流出。
蒋安睿嘬着他的下巴把清水吸掉,吻着吻着又与他双唇厮磨,重点在那半圈断断续续的牙印上吮舔半刻,而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否则纪源又该缺氧了。
庄历州提着两个大保温袋推开门,就见到这温柔缱绻又伤风败俗的一幕。
还未捋清的心情又凝滞得让人太阳穴发疼,庄历州“砰”一声大力甩上门。
蒋安睿不为所动,倒是纪源轻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被关门声叫醒。
然而被蒋安睿抱着坐到桌边,他还微阖着眼没回过神,只在勺子递到嘴边时乖乖张嘴,吃得两腮鼓起。
再一次诠释了干饭人珍惜粮食的美好品德。
期间蒋安睿和庄历州也甚交流。在今晚的放纵之中,他们都不经意地深刻认识了自我,还在消化理解自己的性癖,没时间和对方阴阳怪气。
因此纪源吃到一半完全清醒了,面对的也只是两个沉默干饭的男人,都没有机会表示自己前所未有的羞赧。
——他竟然欲求不满到想约炮蒋安睿,又马不停蹄拉庄历州上了床。
结果一手促成了自己身上的惨烈现状。
身上酸痛,纪源却因够不到受害者身份的道德制高点,不能倒打一耙地将过堆在这两人头上。
还在僵着脸感到窘迫,闷头吃蒋安睿碗里的饭,纪源就听到庄历州突如其来的一句:
“阿源,你有自己吃药吗?”
纪源怔愣,“什么药?”
话出口才觉得喉咙干涩肿痛,又就着蒋安睿的手抿了好几口蜂蜜水润喉。
庄历州停了筷子,幽幽叹气,“避孕药。”
纪源:“……?”
蒋安睿:“……?!”
庄历州向后靠到椅背上,和对面两脸震惊默默对视。
他右手把玩着一个常见的蓝牙耳机,从外表看,旁人绝对不知那是一个监听器。
寺庙里纪源和住持的对话,他一字不落都听到了。
纪源说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器官,庄历州乍一听,第一反应便是那与常人不同的小粉逼。
组织了一下语言,庄历州没直接问身体零件的事,而是旁敲侧击道,“你之前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没有做B超检查子宫功能吗?”
纪源:靠,他也不知道男人能不能看妇科啊。
短暂的静默被蒋安睿打破,“我先买药。”他握住纪源的手,拧着眉在手机上下单。
一直以来,他只把纪源当男性看待,而情敌间竞争又太激烈,以至于忽略了那个肉口与宫室的生殖功能。
庄历州若有所思,“我们家有关系不的家庭医生,可以签保密协议。”
如果纪源之前都不知道那里的存在,庄历州想要确保,他在第一次体检时能有绝对的安全感。
纪源挑起眉弓:嚯,有钱人。
蒋安睿抬头,看向庄历州,“我也有。”而后又不甘示弱地对纪源重复,“可以签保密协议。”
贵族小学鸡之间的互啄暂且不提,最终还是庄历州摘得体检权桂冠,当场便与家庭医生约了时间,就在后天。
饭后,纪源被左右簇拥着搂进了浴室,因为那两人对于洗澡权的争夺没决出胜负。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浴室里,又差一点擦枪走火。
若非纪源的疲倦写在脸上、印在身上,庄历州和蒋安睿就不是冷嘲热讽,而是荷枪实弹地夹着纪源再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