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女主可一点都不恋爱脑。
比起男人,权利才是女主的终生挚爱。
姒昕说不上多欣赏,却也称不上多厌恶,用善恶来评判政治生物,那是什么小学生作为
不过眼见女主丽妃原本明艳动人的脸上五官扭曲,她同样厌恶不起来,跟老相好轻声嘀咕,“瞧你把她吓的,她都失去表情管理了。”
然而老相好他真的是个恋爱脑,姒昕说什么他都不会说“不”,“好吧,老婆你是要我笑得再真诚一点吗”他把俊脸往姒昕面前一凑,“老婆你来帮我摆表情嘛。”
姒昕哪能客气
她抬手揉了揉老相好的脸颊,用两根食指扯住老相好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拉,然后拉出一对无比可爱的酒窝。
她俩肩并肩脸贴脸笑作一团。她俩身周站着的内侍与宫女也忍不住笑,险些压不住笑声。
而对面的沐妃和丽妃包括跟着她俩的宫女真真正正全看傻了。
很快回过神来的沐妃与丽妃再次对望,意思再明白不过周王和令氏什么时候有了私情你知道吗我不知道啊
说来也很有意思,沐妃与丽妃在震惊之余全然没有回头找人向皇帝告密的意思,不是她俩没想到而是想到之后迅速放弃了这个念头。
周王与贵妃的感情都到了大大方方手牵手在御花园赏花,太后和皇后不大可能不知情。
宫中两尊“大佛”都不吭声,她俩跳出来又有什么用
另一方面,为了平息西边战事,将西域诸多部落的联军赶出大晋,皇帝付出了很多他希望诸位将军尽心,想要岚国出兵相助,连他自己都卖了,如今他更是打算把不到五岁的公主慕容瑛送出去和亲了
换句话说,皇帝知道周王看上了贵妃又怎么样若是周王愿意调动府卫,不要粮饷,自行前往西边迎敌,皇帝只怕愿意亲自给周王和令氏赐婚
想清楚这一点,沐妃与丽妃也算是能切身理解此时令氏会有多有恃无恐。
她俩再怎么看不过眼令氏,也得等周王厌了她再说。
在数息之内理清思路的丽妃努力压制着不甘,迅速换了副神情,认认真真道了万福,“见过王爷,贵妃姐姐万安。”她没等来回应,便没有起身,但不耽误她趁机扯了下沐妃的袖子。
姒昕笑了。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身段当真灵活,如此放低身价,就是在为赔不是求原谅开路,不忘拉沐妃做对比。
沐妃反应也挺快,本来她就跟丽妃是面子情,若非一人之前都对“贵妃”之位有些想法,不把占着位子的令氏掀下去,都没晋位的机会,她俩也不会默默联手。
一夜之间,贵妃令氏攀了个谁都想不到的高枝儿,她除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位也别无选择。
至于猝不及防之下,让丽妃小坑了一把她目光渐冷,回头等着瞧
于是沐妃也乖乖见礼,老老实实称呼姒昕为“姐姐”。
姒昕故意让丽妃与沐妃多屈身待了一会儿,才故意美滋滋道,“这宫里不识时务的着实罕见,我想好生发作,都没什么机会呢。”
老相好笑道“咱们可以钓鱼。我这就去准备。”
姒昕摆了摆手,“再说吧。”
除了废物皇帝必杀,真正满怀恶意为难过原主令湘的满打满算就五位太后、皇后、丽妃、沐妃以及原主那又愚蠢又阴毒的堂妹令真珍。其他嫔妃至多就是吃瓜看戏,阴阳怪气几句,罪不至死。
于是她拉着周王顺着小路继续走了下去。
丽妃和沐妃目送这一群人走远,她俩无意再次对视,各怀心思地分道扬镳贵妃八成要报复,好在“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阵子一定绕着贵妃走
回到各自宫中,丽妃与沐妃紧急召见心腹们,并下达了有史以来最严格的约束令,更直言道周王稀罕她,咱们就必须让着她敬着她,没脸也比没命强
而慈宁宫与坤宁宫中的两尊“大佛”也听说周王与令氏携手逛园子,太后与皇后真就一声没吭。
至于其他嫔妃,有周王可以控制,她们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信息过于不对等,整个内宫气氛也稍显怪异。
而这份怪异,令贵人令真珍完全察觉不到,她这会儿就想着让祖母和母亲赶紧进宫,替她好好出气,骂上令湘一顿,别以为傍上周王就可以无法无天
而专门出宫去送信儿的嬷嬷脑子不算非常精明,但能在宫中平平安安苟到现在,必然比令真珍要知道分寸明白事理。
进入超勇伯府看在故去的超勇公的份儿上,老太太依旧是公爵夫人,但因为教子不严,她也一样受了牵连,公爵府邸直线降低成了伯爵府,导致超出伯爵规制的院子都只能封存,嬷嬷跟着引路的管事绕了不少路,才终于来到了老太太居住的院子门前。
伯府一夫人,也就是令湘的一婶早早等在了门里。
说起来伯府上下,大概只有超勇伯与令真珍这父女俩犹自活在梦里,其
他人早已经梦醒踏踏实实地面对现实了。
一夫人面对宫中来人,哪怕只是个微末的女官,她也没有摆谱的意思。
受命来传话的嬷嬷见一夫人如此客气,并无得意之色,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着实吓到了一夫人。
老太太耳聪目明,听到这一声叹息,也直觉不妙,她定了定神,扬声道,“快请进来”
这会儿就别拘泥于规矩了
却说嬷嬷进门,行礼后一五一十把令真珍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夫人听完,心脏猛地一沉。
老太太则是另一番感受,她悲喜交加。
喜的是大孙女终于活明白了点儿,知道另寻出路,而且一出手就勾搭到了周王
听嬷嬷这意思,周王相当喜欢大孙女,绝非玩玩便撂下周王可是为了大孙女,找太后要回了小公主
老太太记起大孙女超绝容色,一时间只觉得有点意外,却有在情理之中。
忧的是珍珍是傻孩子又闯祸了居然在景仁宫大孙女的地盘上冒犯周王,被周王手下好好教训了一通
现在哭哭啼啼,要她这个老太婆进宫去向大孙女讨说法
饶是老太太心宽不心宽她早让一儿子气死了,这会儿也心口闷痛,“老一家的,你怎么说”
一夫人定睛端详了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嬷嬷,反复确认这位嬷嬷跟自家没什么关系,她立即起身,“全凭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点了点头,让管事拿了银票谢过嬷嬷,等人走她才把一夫人,同时也是她的侄女叫到跟前,“你怎么想的”
一夫人登时落下泪来,“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孽障当着周王对贵妃娘娘嘴里不干不净,让周王的手下直接扇肿了脸,她哪里来的胆气觉得您和我能给她讨说法”
老太太沉默片刻,才说,“既然你也乐意,明天入宫我就仔细教教这孩子,再不狠管,她要惹出大祸来。”
一夫人抹了抹泪,坚定重复说,“全凭老太太做主”
转天,老太太和一夫人换了正装进宫,先去坤宁宫拜见了皇后,皇后没有为难她们,寒暄几句略坐了会儿就放人了。
皇后口风紧,什么都没打听到,老太太和一夫人婆媳俩也不失望,出了坤宁宫就往贵妃的景仁宫去了。
结果在大门口就让侍卫截住了,道是“贵妃有言在先,请一位先去见了令贵人再来不迟”,婆媳俩在门外行了个礼,真直奔令贵妃的住处去了。
令真珍左等右等,总算把祖母和母亲等来,她甚至不等祖母迈步进门,就一头扎进祖母怀里,“您可来了”
老太太让孙女这么一撞,好悬没背过气去。
忧心忡忡的一夫人一见老太太脸色,赶紧把傻闺女从老太太怀里拉了出来,“好歹让你祖母坐下喝口水。”
令真珍噘着嘴,“好吧。”等宫女端着茶盘凑近,她又不满道,“你们没看我脸肿了吗都不问我的”
一夫人抬手拍了拍额头,这会儿她想的可不是什么失仪了,“贵人,您是真的一点脸色都不会看啊”
令真珍一脸惊讶,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看你们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