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迟疑着,想让这二人在一旁站着,等着沈落枝回来,耶律枭自是不会开口,他对纳木城,对大奉人都不大了解,还处于一个谨慎的状态,倒是一旁的袁西一抬下颌,开口道“你这守卫,没听到邢将军的话吗我们二人是转送给郡主填房的,日后便是侧室主子,还不将我们请进去”
那守卫被镇住了。
他听闻过给男子送妾的,倒是头一次听闻给女子送男妾的,一时间有些踌躇,这贵人们,玩儿的都这般花吗
迟疑间,守卫便听那袁西又道“若不放我们进去,怠慢了我们,郡主可是要罚你们的”
守卫怕了。
他听说过女人吹枕头风,那威力可不小,瞧着这二位应
该也挺能吹风,他便派人去请了流云。
流云、弯月、摘星、听风,是沈落枝剩下的心腹,听风去整日监察裴兰烬了,摘星去裴兰烬郡守府筛女人去了,郡主府里只剩下流云与弯月两人,流云统管全府,弯月伺候沈落枝。
至于郡主府里的其他人,都是刚买回来的新人,由流云日夜教调,所以这二位的存在,便被告知给了流云。
流云穿着一身丫鬟穿的青色短襟,梳着两个丫鬟鬓发,到了朱色铜环的郡主府门口,打量了两眼耶律枭与袁西,又接过卖身契瞧了片刻。
流云面上镇定,但心里也忐忑,她也没见过这阵仗堂而皇之的给未婚姑娘送两个小倌,这是西疆的风俗么
流云早已见识过西疆的凶悍与粗鲁,知道此处的礼法不能以京城、不能以江南之礼而推断,一时有些惴惴。
她不懂,但按着常理来说,送上门的人不能拒,更何况那位邢将军又是这西疆的地头蛇,流云便拍板了,她道“先进来,我给你们二人安置个厢房住下,到底何去何从,得等我们郡主回来安置。”
耶律枭依旧不说话,他垂着眉眼,站的笔直而沉默,而袁西便显得呱噪多了,他要水沐浴,要熏香,要新衣,要茶叶,要一把琴。
“我要为郡主弹琴的。”袁西道。
流云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江南,瞧瞧,这后宅争宠的姨娘味儿何其浓郁这才是她熟悉的战场啊
这便回到了流云的老本行上了,她一时间竟在这小倌身上找到了几分亲切感,就连那小倌一脸斤斤计较的嘴脸都显得可爱起来了,她一一允诺,然后将他们二人安置到了同一个院里住,耶律枭和袁西的厢房是面对面的。
厢房里倒是什么都有,床铺,桌子,窗户,梳妆镜,净房,床榻上的锦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摸上去顺滑柔软。
耶律枭在这厢房内转了一通,不可避免的记起了他为沈落枝打造的那座木屋。
他当时倾尽全力打造出来的木屋,拙劣到连一个小倌所住的房子都比不过,沈落枝不喜爱他,似乎也很正常。
她本来就有更好的东西,为何要卑躬屈膝,去向另一个人求来呢
耶律枭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侧。
里面还藏着那把刀。
耶律枭不想承认,但他清楚,他如果是沈落枝,他也不会爱上耶律枭。
他因此而感到烦躁。
沈落枝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耶律枭
就算是他把沈落枝重新抢回去,沈落枝也不会爱他。
她爱她的未婚夫,她甚至愿意为她的未婚夫去接纳别的女人,但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甚至,沈落枝也不会再骗他,一切伪装都撕碎之后,他把沈落枝从新婚夜里抢过来,沈落枝也只会更恨他。
耶律枭越发冷怒。
正在耶律枭坐在厢房内生气的时候,突觉一阵脚步声靠近,他冷眼看过去,便瞧见那袁西站在厢房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他。
袁西已沐浴过了,穿了一身新衣裳,那衣裳是孔雀明蓝与翠绿所织成的云锦,还透着一点紫,日光一晒,这衣裳就莹莹的泛着泠光,是袁西穿过最好的衣裳。
袁西有个大大的梦想,他想顿顿都吃好吃的,现在,他离这个梦想十分近。
只要他能留在郡主府,他就能天天吃好吃的。
郡主府的衣裳都贵,袁西穿的分外珍惜,为了留住这好日子,他决定联合他的帮手所以他来找齐律。
他来的时候,齐律就坐在厢房内,门户大开,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薄的日光透过窗柩落下来,在地上映出了一个四方格子,齐律的手臂放在桌上,能看见其下跳动的青筋与鼓起的肌肉轮廓。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凶,但是呢,却是个锯嘴葫芦,在他们楼里从来不开口与人争执的,瞧着生的那般,也不怎的好看,想来也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后宅之争,看起来就是个好拿捏的。
袁西琢磨了半天后,进门了。
他慢悠悠的提着衣摆走进来,与齐律对了一个视线。
齐律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但他不在乎,他有信心说服齐律,他道“齐律,你也瞧见了,入了郡主府,你我就是郡主的人了,我们唯有获得郡主的喜好,才能活的好。”
耶律枭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想与我联手”
齐律一拍大腿,道“没错,你今日也瞧见了,那郡主瞧着是个性子软糯的,若是能拿捏住她,日后你我定然能过上好日子的。”
沈落枝,性子软糯。
这七个字连起来就是个笑话。
耶律枭藏在双层面具下的嘴角嘲讽的勾起,道“如何拿捏她”
他倒是能捏死她,至于拿捏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沈落枝一百斤的人,九十斤的反骨,三斤的桀骜,七斤的心眼,若是有希望,她便能低眉折腰暗待时机,但是如果没有一点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寻死,宁死也不让自己受辱。
“拿捏一个女
子,还能如何拿捏,自是让她喜爱你我”袁西露出了一脸“你没见识过女人你自然不懂”的表情,道“女人么,都是心软的,只要你足够可怜,足够乖顺,她便会给你一点怜悯,有了一点怜悯,你便能要到更多。”
怜悯
耶律枭心里一动,他问道“那又该如何做呢”
袁西又是一拍大腿,道“便要时时刻刻围着她转,与她袒露心迹,言明此生非她不可,没了她便活不下去,只要你我姿态做的足够,她自会对你我多一丝怜爱的。”
耶律枭心头一紧。
这话是真耳熟啊,沈落枝好似就这么骗过他。
“你听我的。”袁西又道“今晚郡主必定会先见你我,一见了郡主,你我便弹奏舞曲,让郡主瞧一瞧你我的本事。”
“当真我这般做,她会喜爱我”耶律枭怀疑地看着他面前的小倌,问道“你们大奉,便是如此勾引女子的”
“这叫什么话”袁西急了,道“什么叫勾引这叫情趣,这叫自保的手段我们总得想法子叫郡主喜爱我们吧否则在这郡主府里吃什么穿什么你难道真想再回到小倌馆里去吗我可告诉你,这儿是个好地方,你若是不听我的话,被赶出去了,我可不会管你的”
耶律枭沉默的捏着自己腰侧的刀。
他可耻的有一点心动。
他太想知道,被沈落枝怜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是耶律枭的时候,沈落枝欺骗他,刺杀他,但他现在是齐律,沈落枝会不会爱他一点呢
什么样的爱都行,他想要一点。
“既如此,便试试吧。”耶律枭道“你我今晚,如何勾引她”
“这什么话”袁西一拍桌子,白嫩圆圆的脸都涨红了,他道“我讲过了,这不叫勾引我们是郡主的男妾,伺候郡主是我们的本分”
他是有点本分的在身上的虽然不多。
耶律枭又点头,道“那你我,今夜如何尽本分”
袁西得意的昂起下颌,道“你只管看我的吧,今夜,我们将郡主留下,只要能侍寝一次,此事便是成了。”
“侍寝。”耶律枭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记起来了大奉的那些礼节,后,道“当真能成吗”
袁西勾起了唇角。
“这便要看你我的本事了,纵然是爬不去那张床,也要留在房中,郡主现下还未成婚,我们算是房中人,比那郡守来的还早呢,说不准日后还能压他一头。”
袁西伸出手,摊开,当着耶律枭的面儿缓缓攥成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提起那位郡守,耶律枭微微眯起了眼,半晌后,缓缓点头,道了一声“好。”
在沈落枝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后宅。
而且,她的后宅已经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只等她入瓮了。
沈落枝自被裴兰烬从青楼里扯出来之后,便被裴兰烬带到了一处茶馆里。
西疆的茶馆不似京城一般精美,但好歹有隔间,有粗木板凳,有一碗热茶,是个能安静谈事的地方。
裴兰烬一坐下,便与沈落枝道“落枝,那邢将军举止放浪,你莫要与她再见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