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宫千星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薄寻澜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宫千星这样叫他,这意味着她在和他保持距离。
“刚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宫千星看着他,眼神就像以前和他谈条件做交易一样淡漠,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的讽刺笑意:“男人嘛,一时间失了智,我也可以理解。”
“但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毕竟我们只是契约夫妻,有名实。”宫千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刚刚因为气急败坏而破裂开的防御重新恢复了往日里冰冷又滴水不漏的姿态。“更何况,刚刚薄总也说了,您已经有心上人了,这种越界的行为,我劝您以后还是不要再犯。”
宫千星静静地看着薄寻澜,心里一片平静,却似乎有暗流涌动。刚刚投下那颗石子所溅起的波纹一圈圈扩大,变成了漩涡。即使不想承认,但她没法骗自己——她确实在意薄寻澜喜欢的人。
正因如此,薄寻澜莫名其妙的行为才让她如此恼火,她气愤于这个男人的肆意妄为,气愤于他凭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心上人还这样随心所欲地撩拨别人。这对她不公平,也对他在意的那个人不公平。
“呵,”薄寻澜自嘲似的轻笑一声,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宫千星。
宫千星眯了眯眼,薄寻澜阴晴不定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安,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被他抓在手里。她浑身上下都绷紧了,掩饰着紧张,尽量平静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宫小姐,”薄寻澜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以防她逃脱,一手又温柔地替她拢了拢坎肩。他俊美俦的脸上露出些温柔的笑意,落在宫千星眼里却显得异常危险:“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在意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吗?”
“我刚刚说过了,跟我有什么……”宫千星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在接触到他眼神的瞬间顿了顿,最终还是从善如流地妥协:“OK,那么请问,薄寻澜先生,您刚刚说的这个人是谁呢?”
“……”薄寻澜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宫家把你保护的很好,宫小姐,我想你应该很少遇到危险。我是说,那种针对于你的危险。”
“否则,你就该知道,”薄寻澜轻声说着,一面缓缓将她拉进怀里,动作很轻,却不容宫千星反抗:“永远不要和一个男人,一个你还没有完全了解的男人,独自相处。”
宫千星的思绪停滞了一瞬,她还不至于如此迟钝,到现在听不出薄寻澜的言外之意。
“我想,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宫千星半开玩笑似地问道,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始终不与薄寻澜接触。她对薄寻澜的那点子兴趣,还不足以压倒她的理智;她在害怕,害怕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答案。
开玩笑。宫千星以前只是觉得,薄寻澜这个人深浅难测,既有商人的狡诈计谋,又有天生就是上位者的理智与冷血,所以她自觉玩不过他,就敬而远之,和他保持距离。
而刚刚薄寻澜在她面前,又罕见地展现出了他危险而又疯狂的那面。她不确定,自己一旦入局,是否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薄寻澜松开了她已经有些发疼的手腕,转而将她轻轻拢在怀里。宫千星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薄寻澜说的有道理,她不该这么没危机意识的,但现在意识到显然太晚,她不能挑拨一只已经近在咫尺的野兽。男人将下巴轻轻放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说道:
“别明知故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