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下,“我弟弟也失踪了,我只好去别人家做工养活自己,谁想那户人家也败落把下人遣散了,我辗转几次才遇上了你们,还是没个好下场。”
她苦笑一声,“明日我可能就要去庄子上了,不晓得会不会被卖去窑子,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么对我。”
金堂淡淡一笑,也幽幽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自她有记忆起,便是被银城一座庵堂里的尼姑养大,生父不详,只知生母姓田,生她时胎位不正,产婆束手策,是齐讳抱着她娘送去医馆,一番折腾终是生下来静棠,但也难产而死。
庵里的师父养不了没断奶的孩子,恰巧姨妈也生了孩子,齐讳便将她托给了她姨妈,虽然不情愿,奈何齐讳给的钱多,也算解决姨夫家揭不开锅的难题,金堂这个名字还是她姨妈给取的。
但也就留了静棠两年,她就被送回庵堂了,姨妈自己也有一大家子要养。
当初姐妹俩父母双亡,姐姐嫁人后,托人把妹妹送去了大户人家做工,谁晓得大着肚子回来,姨夫见又要养一张嘴,孩子要是生下来再是一张,便把她娘托给了庵堂的莲子师父。
师父曾说过,她爹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可静棠不以为然,大户人家又如何呢,还不是把她娘撵了出来。
师父过世前,把她托付给了齐讳,齐讳是师父的儿子,或许师父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不知是哪个臭男人辜负了那么好的女人。
齐讳看着文质彬彬,本以为是个信得过的,不想也是个衣冠禽兽,竟把她卖给白家冲喜。
最后,金堂幽幽说了句,“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桂圆似是有所感触,两人静静地沉默下来,两个头倚在一道,这样睡去的时候便不会忽然醒来。
即便如此,金堂睡得也不是很好,梦里不断响着的都是齐讳可怕的笑声,不断对她说着,跑得出白家也跑不出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