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了秋老虎,过了午时阳气越发激烈,西苑还算凉爽,玉葭带着思望来避暑。
浮萍正教着静棠女红,静棠正绣着香囊,上头绣着朵花,她手法生疏反显得图案幼稚可爱。
思望见了狂笑不止却又讨要,静棠委屈又不能拒绝,答应绣完就送给他,他一高兴就往自己身边坐,吓得人花容失色。
静棠毕竟是念了多年的经文,敲坏了几个木鱼,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心里反复念了几遍,总算平复了情绪。
玉葭轻咳几声,浮萍借故退了出去,静棠有了沉浮的指点总不算茫茫白纸一张,玉葭偶尔一个举动一个眼神自己都能有所会意。
玉葭拿起二人的香囊仔细对比,沉浮的针法细腻形态逼真,静棠针法凌乱却有着几分大巧不工,倒有些天赋。
静棠本不爱这些女红,纯粹是为了装模作样。
“夫人的话,静棠铭记于心,往后自当努力学习,绝不辜负夫人的期望。”
“我拭目以待,莫要让我失望。”
玉葭心留下,她一走,思望再挨着静棠边坐下,小手拉起对方的小手,一根根把玩着静棠细长的手指。
不想,思望竟一口将她的食指当成鸡爪啃,静棠浑身哆嗦如电闪雷鸣,下意识地推开了思望,警惕地看着他。
思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对不起,是豫华说这样能讨你欢喜。”
静棠以为自己成了他们兄弟玩弄的对象,哼了一声扭头不理睬。
思望挤了挤鼻子硬是挤了几滴泪,静棠听着几声哭声也是于心不忍,只能扭过头来。
见人好似真哭了,只能掏出帕子给他擦擦,豫华爱欺负玩弄旁人,静棠该是知道的。
“你可算消气了,真怕你从此冷落我。”
他靠在静棠的怀里痛哭着说:“都是豫华这个坏家伙儿害我,我们以后不要和他一起玩。”
静棠对这个大少爷更是多了几分厌恶,只要不出西苑总不用见着他了,可这样也见不着旋生了。
思望见她忧郁的眉眼,好似画轴中伤春悲秋的佳人,娇小玲珑的脸庞,微微凌乱的鬓发,额上美人尖,古典又精致。
银城中千千万万的女子,偏偏是他俩生辰八字一不合,何等有幸,真是缘分。
可是他们都还小,不晓得将来会有什么变数。
思望一个伤感便继续哭着,真哭起来便没停,春儿听到动静,急忙进来拿帕子给他,不想却被他打掉。
自素青被她撵出去后,二夫人也考虑了梅香和春儿的去处,梅香年纪大些便给了豫华,春儿没什么心眼便去了南苑照顾思望。
静棠有些郁闷,“你干嘛打她?”
思望愣了下,将春儿拉出了屋子不许她进屋,“她不进来,我就打不到她了。”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静棠干脆不理他,思望生怕自己又做了什么,就在床上睡觉,醒来时静棠已不在房内,仅有浮萍和春儿在旁侍奉,他便心急起来。
浮萍笑道:“少爷,少奶奶去院子里了。”
思望下了床便直奔院子,静棠果然正蹲在角落里头,不知做什么,思望一时兴起在背后吓她一下。
忽地一声,一只小白猫从他们脚边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