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塘,静棠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可玉夫人不也三嫁两兄弟吗,连太爷都没拉她去沉塘。”
齐讳急忙捂着她的嘴,小声和她说:“玉夫人的娘家金氏是金城大户,凭这点她想嫁哪个老爷都成,横竖孩子是姓白。你要想活得自在体面就给我严守规矩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要辜负了玉夫人的栽培懂不懂?”
静棠止住了哭泣,或许这是她唯一的出路,这一日她不知是如何度过的,齐讳说明日要抽查功课,静棠一个下午都在屋里背书,时间过得极慢。
好不容易到了夜里,她回到卧房见到了那屏风和卧榻,岁岁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梳洗,她心里有闷气,便不说话只洗了把脸就睡下了。
就这样,日子一日一日,年复一年,三年的每一天,几乎都不断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午前是读书,午后读书加刺绣,夜里数星星。
不知不觉,也慢慢适应了白府的日子。
回想起来,香梨第二年就嫁了人生了孩子,回来住的次数不多,偶尔见到她眼眶还红红的。
岁岁得了空就困觉,她没有嫁人的欲望,玉夫人就留她几年,还能代理主事的位子。
浮萍自打不守夜后,便与她生了些距离,而夜里再也没有她的陪伴,静棠的日子有些难熬,多的是孤独和寂寥。
齐讳要管理白府,授课越来越少,最基础的学业他已教完,剩下的他要静棠自己去领悟。
西苑尚有些陈年旧书,是二老爷留下来的,病弱束缚了他一生,或许他也只能以读书来麻痹痛苦。
而思望,他虽说常来,却只会冷冷淡淡打声招呼,越发古怪起来。
偶有病重之时,静棠一过去看他,他总能好转,自此便少有离开白府的念头,照顾思望仿佛成了自己的责任。
旋生对她也生疏冷漠了不少,除了逢年过节时,大家才在前院聚几次,不复以往的热情。
这样的落差,静棠原本就脆弱的内心更加难熬,有时候她夜不能眠,常常想这是为什么,没有了浮萍的指点,她对于人心变化一头雾水。
又是一年的终点,没想到快三年了,为什么总是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呢?
快入秋了,静棠坐在屋里看着外头些许树叶落地,每年此时此刻难免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