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荫在外游走时也感受到世道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与其他长辈还是有所不同,他自小身受父亲的严格教导,对封建礼教厌恶至极。
“这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把人压抑了太久,是该挣脱思想的枷锁。”
白府众人身受太爷的威严压迫,不免赞同他的观点,但玉葭却不完全赞同,“人人都挣脱枷锁,都不严加管教子女,他们行差就酿成大祸,那时又如何是好。”
望荫不愿与她争执,沉默下来,金夫人却点点头,她们都是个母亲,难免有共通之处。
云絮没做过母亲,这些话题她也插不上话,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免煞风景地问道。
“我这些年也在外游走,听闻这年头的男女都爱私奔出走,可有这事?”
这一问,盈荧又上了劲,滔滔不绝起来,“确实,我在火车上就遇到过几对,都是反抗包办婚姻逃出来的情侣,他们离开家乡到外地去,有读书的,还有去工作的。”
一听到逃婚,静棠瞬间上了心,只听盈荧继续说:“有一对是男人带着个女孩子,那女孩十四便被许给了老头子做妾,那男人爱上了她就带她私奔了,他打算等女孩成年后就登记结婚。”
静棠一惊,问道:“这女孩喜欢那男人吗?”
盈荧笑道:“当然喜欢,她一想到自己过几年就要结婚可开心了,哎,真羡慕他们这对神仙眷侣。”
云絮听了摇摇头,人人都说她行事乖张,可她却觉得金小姐远胜她一筹。
金夫人听着也觉得丢人,“女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传出去谁敢娶你。”
盈荧笑着打趣母亲,“我还没成年呢,急什么?”
玉葭却开口说道:“盈荧,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毕竟到了年纪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如趁早挑个好的,女人不比男人,拖不得。"
说到盈荧的婚事,念淑的眉头微蹙,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盈荧摇摇头道:“不论男女,都不能像家畜配种,你说他们在一起,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金夫人脸色煞白,怒道:“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
盈荧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世道已经变了。”
望荫却觉得有几分在理,便说:“盈荧说得也没,当初我和玉葭也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
云絮冷冷瞥了一眼,或许因为有她在,众人也都没接话。
静棠看着这一幕,不免沉思,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好像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这样的变化又令她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盈荧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并不会得到属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