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把留不留洋说得如此严重,太爷想了想终是觉得年轻人还得去外头看看。
留洋之事定了下来,但诸多事宜还需金家之人安排,他们正商议着,沉默多时的念淑开了口,她先是恭喜豫华盈荧,再是提及母亲回到银城后可为豫华安排入学一事。
向夫人道:“豫华读书期间可住在向府里头,方便我照料他的起居。”
云絮点头,“等祭祖事宜结束,豫华就跟着姐姐一起到银城去。”
“我也去。”
念淑又开口,“我也想上学,我自幼都是跟着夫子读书,还没见过洋学校是什么样子。”
大老爷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小夫妻一道学习,他要是偷懒,你也好督促他。”
岂料云絮却不答应,“不是说好了,过些日子就教你管家么,你又不去留洋上什么洋学校?”
念淑不想小姨会反对,脸色霎时一变,坚持道:“我可以照顾豫华。”
向夫人也道:“你小姨说得没,你该学的是管家。”
玉葭淡淡一笑,说:“家里又没什么事,大不了就让齐讳继续管家,念淑跟着豫华也妨。”
一听到齐讳的名字,静棠四处张望下也没见到他,此处既是傅宅,岂容他乱跑。
云絮反驳道:“这次他管家不利,放了歹人入府,他不适合再坐管家的位置,何况齐讳不是金城人。”
“管家姓齐?”
听她们这么说,金夫人才留意到这个管家的姓氏出身,既非金城人,又是齐姓。
盈荧见母亲神情不对,便问:“姓齐又怎么了?”
霎时,几个长辈脸色都暗了下来,旋生也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金夫人只好笑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此时,大姑姑语重心长说道:“豫华住在向家也不妥当,银城白府也快竣工,届时让豫华住过去,我来照顾他。”
玉葭心中一记咯噔,“那头竣工还有段日子,竣工后还得找一批合适的下人,大姐又得管教他们,哪有时间来照顾豫华,何况哪能劳烦大姐。”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住庵堂那么多年,都是你们照顾的我,对我嘘寒问暖,我关照豫华那也是应该的。”
芮生话中尽是情真意切,玉葭也在想那一夜是不是自己看了,只听她又道:“至于府内事宜,我和旋生两人也需多少人伺候。”
“这事玉葭说得对,管家岂是件小事,旋生成家前定是由你掌家,要忙的事情可多了,你多年礼佛若下不了狠心,定有恶仆欺主。”
太爷都这么说,芮生只好笑道:“也罢,也罢,都怪旋生这孩子没定下个亲事,若有个主母当家,我也不用替他操心了。”
众人听了皆笑,唯独静棠是苦笑,她紧紧拽着衣裙,难言面上的紧张。
旋生见状问道:“静棠,你怎么了?”
众人看向她,静棠勉强说:“没什么,就是肚子忽然痛起来。”
“我带你去方便吧。”念淑起身道。
静棠点点头,两人往后院走去,进了一处屋子,屋内陈设简朴,也人住过的痕迹,倒像是客房。
静棠肚子猛然剧痛,赶紧走到里头去痛痛快快地大号,解决完后,正要出门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好像是在某扇窗子外头。
静棠走去推开窗子,却没瞧见一人,忽地有人从窗子底下站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静棠眼中满是愕和欣喜,曾经那一幕幕回忆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