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痕出现在三楼的瞬间,数对眼神便射在了他身上。
李痕没有打量这些人,继续朝着四楼走去。袁纵也是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似的,跟在了李痕背后。
“袁执事,我们也是老客人了,楼上那位贵人的话,能否给个解释?”
问话的男子很快面色铁青,因为他看到自己一向以为交好的“残废”强者,竟然懒得搭理自己一句,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一个陌生的青年人!
“目空一切的眼神,就足以在皇都叱咤风云,成为你们的依仗,或是利用的工具?”
李痕嘴里喃喃着,整个人的行为神情却像他不是说话的人,仿佛他只是一个毫无兴趣的旁观者,只负责从口中说出问题。
袁纵看着李痕背后微微荡漾的离罡衣,自嘲一笑,“李兄,你想多了,我们袁家想交你这个朋友,仅此而已。”
“上面的人,为何得罪?”
袁纵神色复杂道:“他们来,就是为了得罪天悦楼的,我先行发难,心里才会痛快。李兄,人活着一辈子不做些出格的事,迟早会憋出病的。你懂这种感觉吗?”
“懂。”
李痕脚步终于停在了四楼。
这四楼之中,站着两群人。五人簇拥在楼梯口处,两名中年女人,一个老者,两名中年男子,背对着李痕;另一群,则是两个黑衣老者将一名锦服中年簇拥在中间。
青年的面前,躺着一人,白衣染血。
李痕三人交谈之中上楼,楼梯口的五人瞬间转过了身。
其中为首的一位灰衣老者,淡淡地扫了李痕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袁纵,眼神闪过了一丝复杂,道:“真的决定好了?”
袁纵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地上躺着的人,眼神闪过了一丝怜悯。
他的身下,红煞双眼泛红,随着呼吸全身上下起伏,嘶声道:“老白……”
“袁纵,你狗胆包天,竟让这些臭鱼烂虾拦住本官!今日天悦楼,必毁无疑!”
对面的锦服中年闷哼一声,脚往地上一跺,整栋天悦楼都发生了轻轻的震颤。
袁纵目光终于看向了另一边的三人,眼神闪烁起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口中悄声道:“李兄,我们的交易,是头颅。”
“嗯。”李痕点了点头,却没有行动,依然站在五人后方,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白煞,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纵,这位是?”五人中的高瘦少妇问道。
五人算是终于注意到了李痕的存在,灰衣老者仔细看了李痕几眼,却眉头一皱,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老朋友们,这位是袁某的贵人,也是袁某极为佩服的高手!”袁纵微笑道。
“贵人?高手?哈哈哈哈!”
对面三人,锦服中年抚掌大笑。
而后,他的眼神猛地定焦在李痕身上,只是打量一眼,嘴角一撇,一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垃圾,就算在下面闹出天大的动静,也照样上不了台面。”
身后的两名黑衣老者相视一笑,也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锦服中年眯起了眼,戏谑道:“袁纵,本官改变主意了。让你的贵人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学狗叫!你再代表袁明大人向大皇子表明忠心,本官今日便放过天悦楼,如何?”
此言一出,袁纵这边的五人脸色剧变。
灰衣老者眼神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又走上前数步,叩手拜道:“王大人此言当真?”
锦服中年嘴角上扬,“本官亲口所说,自然当真。非但如此,你们拦我之过,既往不咎!”
灰衣老者脸上的皱纹颤了颤,喜道:“那太好了!”
“周老,我们都说好了,永远为三皇子卖命,你何必如此!”
剩下四人中,另一身材窈窕的中年女人看着灰衣老者的背影,神色极为愤慨。
“今日与袁兄同进退,周老,你若再上前一步,陈某人从此就没你这个朋友!”另一个红眉中年道。
灰衣老者回过头,深深皱着眉头道:“袁纵他今天做的事太过火了,我作为老朋友,拦下王大人已是最大的情分!”
说完,他瞥了李痕一眼,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对袁纵道:“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袁纵了。今日你所做之事,鲁莽,又毫无道理!莫非,你以为一个的灵尊前期的帮手,能在王大人面前掀起半点波澜?蠢,蠢到无可救药!”
袁纵面色无比阴沉,直视着灰衣老者的双眼,道:“周老,我心意早就阐明,你也答应过,周家会与我们共进退!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还是老朋友。”
“你怎会有如此天真之时?”
灰衣老者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转过头去,走到了锦服中年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