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陆恒大手一挥,一百多两砸进去,群玉喜获六套颜色款式各异的新衣裙,成衣铺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这边使唤伙计去收银包装,那边又带着群玉逛到另一个货架,要给她搭配发饰。

群玉一步三回头看着陆恒,直到老板说买衣服送发饰,她才安了心,注意力落到面前几个红漆妆奁上。

毕竟不是首饰店,这里的簪钗花钿款式不多,用料也普通,仅有一只辛夷花缠枝的梨木发簪,瞧着较为新奇惹眼。

群玉拿起那只簪子,对着铜镜照了照,抬手便要往头上插。

“等等。”

老板叫停她,“姑娘梳的丱发,这簪要往哪儿插?好歹换个发型吧。”

丱发简单轻便,左右分成两股,往头顶上一盘就好了,群玉每天都梳丱发,也只会梳丱发。

她尴尬地放下簪子,这时,侧旁忽然伸出一只白净瘦长的手,捡起了她刚放下的簪子。

“我来吧。”

陆恒按了按群玉肩膀,让她坐到旁边的绣墩上。

待群玉坐好,他指尖一勾,少女束发的丝绦便松开,乌黑的长发披落下来,如云如瀑,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群玉记得,陆恒家里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年纪比他小挺多,长辈外出工作时,弟弟妹妹都由他看顾。

原来他不仅给他们做饭,还会照顾他们起居,连给女孩绾发髻都擅长。

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个女娃娃缠着半大的少年,央求他给她们梳上京时新发髻的温馨画面。

梳篦的齿尖陷入发中,轻轻蹭过头皮,带出一阵阵酥麻又舒服的痒意。

他的指尖总是凉的,不小心触到群玉滚烫的耳尖,群玉总忍不住轻颤一下,双手紧紧揪住裙摆,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模样。

“好几年没梳了,手有点生,要是痛了就告诉我。”

群玉慌忙摇头,没摇两下就被陆恒按住了脑袋。

“一点也不痛。”

她瓮声瓮气道,只觉陆恒的动作行云流水,哪像生疏的样子,好奇问道,

“梳的什么髻啊?”

“衣裳鲜亮,配个十字垂髫髻,应该会好看。”

陆恒一边说,一边将群玉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四朵花苞似的十字,用那根梨木簪子固定住。两侧垂下的头发,再拿妆奁里崭新的浅色丝绦束成垂髫,大体完成之后,他又绕到群玉跟前,随手拿走妆奁里的三只簪花插梳和两枚花钿,通通插到群玉的发髻前方,一时间珠翠满头,货柜上的妆奁几乎要被他搬空。

店铺老板立在他俩身侧,脸有些发绿,陆恒睨他一眼,笑道:“买了那么多衣服,老板总不能只送一只簪子吧?”

若不是再插会不好看了,陆恒真想把这些发饰全部卷走。

终于捯饬完毕,群玉扶了扶有些沉的脑袋,转过去照铜镜。

老板也凑近看了眼,由衷道:

“小姑娘,你以后可享

福了,夫郎的手这么巧。”

群玉闻言一愣。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老板把陆恒当成了她的未来夫婿,以为他为她买衣服、梳发髻,都是在讨未婚妻欢心。

群玉仍坐在绣墩上,手揪裙子揪得更紧,心跳因为老板随口的一句感叹而怦怦加速,像有数不清的麻雀在胸腔蹦跳着啄食。

陆恒温和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平静解释道:

“您误会了,她是我亲妹妹。”

“啊?”老板挺惊讶的,“不好意思……你们长得可一点也不像。”

陆恒笑了下,不再回答,群玉也从绣墩上站起来,原本垂顺平滑的裙摆上隐隐现出几道手指揪扯出的褶子,像微风拂过湖面牵出的浅浅涟漪,阳光没有直射在上面的时候,很难看得清。

终于离开成衣铺,群玉仍穿着那套鹅黄色裙装,其余购置的新衣新鞋等物,都塞进了陆恒的万象乾坤戒中。

热烈的日光洒在身上,群玉头上珠翠熠熠生辉,鲜艳的衣裙像镀了一层金,光彩夺目,配上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庞,才刚踏到街上,便立刻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她完全不在意那些,跟在陆恒身侧走了没几步,忽然心一横,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了?”

陆恒视线垂下来,琥珀色眼睛沾着光,更清浅了几分,

“还想买什么吗?”

群玉摇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群玉:“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说我是你的亲妹妹。”

顿了顿,她垂在身侧的左手

忍不住又死死揪住裙摆,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把那薄如蝉翼的绸缎捏破,

“但是你不能真把我当亲妹妹。”

陆恒一怔,下意识问:“为什么?”

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耀眼的日光落在身上,几乎能把人的皮肤炙烤生烟。

无数光与声交织在四周,纷繁迷乱,少女莹白明艳的脸庞微微仰着,声线清晰:

“因为我没有把你当亲哥哥。”

“我有亲哥。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说到此处,群玉反而放松了些,扭捏的神情退去,显出几分蛮横,

“所以,我不允许你把我当成亲妹妹。”

她乌黑宛如墨玉的眸中倒映着辽阔的青空,盛大的街景,还有陆恒略微错愕的面庞。

世间万物都在她眼中,而她目光的焦点唯独落在陆恒脸上,不出意料的,见他微微皱起了眉,眸中闪过几分无奈,像听到了一个令他非常难办的消息。

盛夏之时,暑热难耐,陆恒耳后却忽然袭来一阵寒凉的阴风。

“小子。”

姜七拿绛冥伞抵着陆恒的腰,嘴巴贴在他耳边,每说一个字就吹一口鬼气,

“主人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好歹表个态吧?”

陆恒眉心蹙起更深,根本

没把姜七当回事,望着群玉,张嘴便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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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我了!”

姜七不敢真用绛冥伞捅他,气得在空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飘到群玉身边,狠声道,

“主人,这小子油盐不进,绝对是个渣男!”

青雁这时插话道:“我倒觉得,以陆恒的性格,没有直接拒绝,就是一种妥协了。”

“是吗?”群玉总算听到一句好话,眼睛一亮,“他已经妥协了吗?以后就不把我当亲妹妹了?”

“少在这儿维护渣男。”姜七冷声道,“不答应就是拒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上都说不出好听的话,还能期盼他办什么好事儿?”

青雁不能苟同,难得这么挺陆恒一次:“你没看见他对主人很好吗?你们女人难道只看语言不看行动吗?”

姜七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憋了许久才冒出一句:“那他也可以对很多女人都这么好啊!没有承诺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几步就散了!”

……

一鸟一鬼急赤白脸地吵了半天,停下来喘气的功夫,才看见群玉不知何时已经走远,屁颠屁颠地跟着陆恒吃小吃去了。

“狗男人,花招就是多。”

姜七气鼓鼓地飞过去,自己劝自己,“好在主人最在意的就是吃,只要把嘴塞满,哪还想得起什么狗男人。”

景州城内有许多新奇小吃,糖馅馒头、澄沙团子、辣脚子、水晶皂儿,都是即买即食的玩意,群玉捧在手里吃了不少,嘴巴和肚子满足得冒泡,却也没像姜七说得那样,一下就把男人给忘了。

其实她刚才说那些,早就猜到陆恒不会答复。

即便答复,也绝对不会是她高兴听见的话。

不喜欢把话憋在肚子里,想说她便说了。

而他会怎么想,能不把她当成亲妹妹最好,至于其他的……

她是妖怪嘛,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眼光只放当下,绝不去看长远,心情就会好很多。

……

在景州城里逛吃逛吃小半日,群玉乐不思蜀,直到吃到一家冰碗铺子,冰碗做得不怎么样,价格还贼贵,群玉心念一动,对陆恒说:

“今天花了那么多钱,我们要不也摆摊卖冷饮吧?感觉以景州的物价,能赚回来不少呢。”

陆恒:“景州商市管辖严格,每条街道都有街道司整日巡逻,行商坐贾都需要经过一番复杂的审核,事先登记在册,才可以进行商业活动。”

听到此处,群玉目光暗淡了些,很快又听他继续道:

“但我今天一直在勘察哪些地方街道司管得松,现在差不多有结论了,就在我们住的客栈附近有一条街,街上很多行商摊贩看起来都鬼鬼祟祟的,随时准备卷铺盖跑路的样子,我猜那条街的管理应该不太严,能钻空子摆摊。”

“你太强了,原来早有预

谋。”群玉忍不住为他鼓掌。

“一般一般。”陆恒自谦道,顺嘴夸一夸群玉,“你也很强,一路下来吃了二十八家铺子,其中包括四十种糖饼糕点、二十三种油

炸食品和一十八种汤汤水水,其中大部分你都觉得味道一般,但是你都能连吃两份以上。”

“哈哈……有这种事?”群玉尬笑两声,旋即脚跟一转,“快回去摆摊吧!去晚了万一没位子就不好了!”

午后,气温依旧炎热,陆恒的冷饮餐车甫一出现,便以绝佳的品质和便宜的价格吸引了大量客流,令那条本不算热闹的小街变得喧喧嚷嚷,人声鼎沸。

陆恒储备的水果很多都是从璧山上薅的,既富有灵气,又不用花一分钱,所以产品价格定得低,他能赚到钱,顾客也很开心,多方共赢,璧山除外。

整条街上,生意好的也就两家小摊。陆恒的冷饮摊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离他们不远的算命摊。

算命摊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面旗帜,旗上用粗毛笔写着“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八字,口气贼大。

摊主是个和群玉一般大的姑娘,因她穿的衣服和群玉是同款,颜色是粉紫色,也很漂亮,群玉路过的时候便多看了两眼。

她的摊位前排了很长的队,桌上似乎只有笔墨纸砚,没有卦师常用的龟壳、罗盘等物,更为新奇的是,桌上还窝着一团滚圆的雪团子,群玉盯了半天,直到看见雪团子动了动,才意识到那似乎是一只胖乎乎的白猫。

后来,冷饮摊开摊,顾客蜂拥而至,群玉也就没心思关注其他人了。

直到红日西斜之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大喊——

“监市来了——!”

监市是街道司小吏,负责巡逻街市,维持秩序,惩治驱逐街道上的不法商贩。

若被监市抓到,免不了没收摊子,上交巨额罚款,运气不好还会受一顿拳打脚踢。群玉不了解这些,陆恒却很清楚,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当着一群顾客的面,咻的一下把整个餐车塞进乾坤戒中,吓得顾客大喊“妈耶见鬼了”,然后非常顺手地抓住了群玉的手,带着她往监市赶来的反方向冲去。

整条街乱成一团,狼奔鼠窜,鸡飞狗跳,陆恒牵着群玉一股脑儿冲到道路尽头,忽见前方涌来一大批身着官服气势凛凛的监市,他回头望了眼,见来路那边的监市反而少,便拽着群玉,忙忙登登的又折返回去。

群玉拉着他凉凉的手,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斗折蛇行。她的视线不看周围,仅盯着手腕上的同心镯上下颤颤跳跳,心情忽然出奇的好,耳边凌乱的叫喊声,刺耳的杂物碎裂声,满地的脏乱狼藉,仿佛都来自另一个空间,又或者构成了一场虚拟的逃命游戏,她只需要紧紧握住陆恒的手,享受和他一起夺路狂奔的兴奋劲儿就足够了。

然而,这场逃命游戏,在她看到那个和她穿同款衣裙的女孩被监市狠狠推搡到地上的那一刻,突然化为现实。

“行行好吧,大爷,我真的没有钱。”

她粉

紫色的裙子沾满泥灰,脸上也溅了泥点,双手死死扒拉着一个书箱样子的东西,和监市拉扯不休,

“不要抢我的猫包,呜呜呜,那是我的命根子……”

“别来这套。你也不算算你摆了多少天了,老子每天巡街都能看到你,今天总算被我逮到了。”

一监市用力扯过那个被称作“猫包”的箱子,箱子前方开了一个拳头大的孔,能看到一只肥胖的猫咪在里头晕头转向地打滚。

紫裙少女见状,趴到地上以头抢地,嚎啕大哭,群玉实在看不下去,右手唤出鱼煞剑,正欲出招,灵台中忽然响起青雁幽幽的声音:

“主人三思,在城里摆摊本该付税,更何况景州城这样的大都市,城市规章极为重要。这丫头看起来是逃税惯犯了,而且她哭了半天根本没掉一滴眼泪……”

话音未落,群玉已忍不住祭出一道剑风,一息之间,整条街道倏然陷入寂静,没有人嘶喊,没有人哭闹,所有人都茫然地望着天空,面带微笑,犹如咸鱼一般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地上,一动不动,悠然忘我。

群玉二话不说将猫包从监市手里抢回来,塞到紫衣少女手中,然后带着她迅速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他们所住的客栈恰好在附近,群玉和陆恒领着紫衣少女进了客栈,在后院的井边打水让她洗脸。

紫衣少女洗干净脸上的泥点,露出一张分外漂亮的面庞。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眼珠子是少见的红褐色,眼尾缀着一颗红色泪痣,为这张柔美的脸蛋,平添了几分妩媚。

用书箱改造的猫包放在地上,少女看都不看救了她的群玉和陆恒,只顾弯腰抱出里头那只雪白滚圆的肥猫,搂在怀里蹭来蹭去:

“居居,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呜呜呜……”

白猫长了一双圆溜溜的浅琥珀色眼睛,瞳孔竖成一条缝,一脸嫌弃地躲着主人贴过来的脸蛋。

直到这时,紫衣少女才想起身前的

两位救命恩人。

“你们是好人,为了报答你们救我的恩情,我无偿为你们算个卦吧。”

说罢,紫衣少女拔出插在腰间的“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幡旗,随手插在地上,直起腰,目光坦然地望着群玉和陆恒,似在等他们开口出题。

群玉这时才看出来这个少女有点怪怪,似乎根本不需要他们救。

“对了,还没问恩公们的名字?”少女微笑道。

群玉:“我叫许多饼。”

陆恒:“在下许多钱。”

“哟呵,假名啊?”少女眨了眨眼,“既然如此,你们就叫我,来自异界的少女幻,如何?”

群玉和陆恒无比诧异。璧山派掌门都看不出来,她是如何一眼就发现的?

少女似是猜出他们心中所想,伸手指了指地上“上天入地,无所不知”的幡旗,直言道:“你俩根本不是亲兄妹。”

上天入地,无所不知。

即便人间灵力最强的卦师,也只拥有卜问天机脉络的能力,断不敢自

称无所不知。

青雁看着这八字,脑中嗡的一声,灵识对群玉说:

“六界之中,唯一真正配得上‘无所不知’四字的,唯有掌握世间万物命理,观六界微变,司生死轮回大任的司命宫。”

当然,它只是有感而发,并不认为这个少女真能和司命宫扯上什么联系,大概率是个没羞没臊口出狂言的卦修罢了。

群玉灵识中说:“我先试试她。”

她报上真名,紫衣少女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姓方,单名一个幻字。

群玉:“我得先测试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

方幻:“行呀,你是救命恩人,你说了算。”

群玉:“我今天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不错的问题。”

方幻朝她微微一笑,忽然转过身,将满地乱爬的肥猫抱到群玉跟前,

“无所不知的不是我,是我的这只猫咪。你平常可以叫它居居,但是问问题的时候,你要叫它居居神,然后像我这样……”

方幻面对雪白的肥猫,微微躬身,双手合十,高频率地搓动,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被下了降头,神志不清道:

“无所不知的居居神,求您降下神识,回答小女一个简单的问题……”

群玉:?

方幻眨眨眼:“听不懂?要我再说一次?”

群玉:?

这么弱智且离谱的卜问方式,是一个头脑健康的人能想出来的吗?

“非说不可吗?”

“当然,还是你不敢?”

不敢?天底下就不存在她许群玉不敢做的事!

为了戳穿这对人猫组合的弱智骗局,群玉咬牙道:

“无所不知的居居神,求您降下神识,回答小女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今天早上吃了几个包子来着?”

只见趴在地上的肥猫慵懒地伸了伸前爪,再伸了伸后爪,浅淡宛若透明的琥珀色眼睛眯起来看了眼群玉,尾巴高高竖起,绕着她转了两圈。

方幻惊呆了:“天呐,居居好像很喜欢你!我从未见过它把尾巴竖这么直,这代表它非常开心,非常放松,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见它围着陌生人转圈!”

群玉:?

它看起来明明很嫌弃我的样子……

等等,能不能办正事了?

肥猫绕完圈圈,回到群玉跟前,方幻恭敬地在它身侧奉上一碗洗过脸的井水,就见那肥猫十分嫌弃地把尾巴浸入洗脸水中,然后悠悠地扬起尾巴,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走,尾巴时而垂到地上,时而甩起,片刻之后,便用水渍在地上写出了一个字——

六。

群玉见状,放肆冷笑道:“六个?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六屉。”

方幻一脸沉静,“居居神说对了吗?”

群玉冷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唇角微微抽动,有一丁点被吓到了。

其实她并不记得自己吃了多

少个,

??,

但陆恒记得,向她投来了确定的眼神:就是六屉。

蒙的吧?

群玉不相信这只莫名其妙的肥猫和这个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主人真能拥有无所不知的通天本领。

上难度,必须上难度了!

群玉转过身,蹬蹬瞪跑到陆恒身边,取下了他从不离身的剑。

“再来一个问题,我就彻底相信你。”

群玉抓

着尘霜剑冰凉冻手的剑鞘,给方幻和居居猫细致地展示了下,

“这把宝剑,非常厉害,非常神秘,你们要是能猜出它的名字,我就彻底相信你们‘无所不知’的能力。”

“好哒。”方幻蹲下身,摸了摸肥猫的头,“居居,你看清那把宝剑了吗?”

肥猫眯了眯眼,甩了甩尾巴。

方幻点头,站起身,对群玉道:“你再重复一下刚才那个流程就行了。”

群玉忍气吞声,正欲豁出脸皮重试一次,就听陆恒突然插话道:

“只要说出此剑名讳的第一个字即可。”

群玉闻言,虽觉得他们肯定猜不出尘霜剑,但保险起见,还是隐蔽一下比较好,毕竟尘霜剑仙名贵重,岂能随意展示于白日之下。

“无所不知的居居神。”

群玉双手合十,搓得头皮发麻,眼皮抽搐,

“求您降下神识,回答小女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把剑名字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话音落下,居居猫仍趴在地上,懒洋洋地冲群玉“喵”了一声。

“天呐!”方幻再次惊叹,“居居是真的很喜欢你,它从未对除我之外的人叫过!”

群玉:……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她定睛盯着雪白的肥猫,就见它如法炮制,尾巴末端浸入水盆,这回浸得比上回久一些。

然后扬起尾巴,走到群玉和陆恒身前,横七扭八地在地上乱走,尾巴落地拖行得却很有节奏,一笔一划,洋洋洒洒,干净利落。

很快写完,群玉一看不是“尘”字,放下心来。

笔画比“尘”字多很多,整个字行锋尖锐,透着股凛冽的杀意——

是个弑杀的“弑”字。

“差不多了,就到这吧。”群玉耸耸肩,一团和气,“本来也不该拿这么难的问题为难你们……”

“等一下,群玉。”

陆恒仍看着地上那个一瞬就蒸发消失的“弑”字,目光轻晃了下,忽然上前一步,冲方幻拱了拱手,

“方姑娘,可否容在下再问居居神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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