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是事解决后,谢钦辞受地府邀请，去了一趟小地府。如他们猜测的那般，小地府的入口之一与离山连接,之前被余老爷子师兄带出来的邙兽,也是通过这个入口得到的。阴魂游荡在离山,小地府空无一魂,一行人沿着四殿阎罗交代的方向,往深处走。从月城回来，知道谢钦辞的真实身份和骸骨的惊天骗局，四殿阎罗如泄了气的皮球，勉强支撑到地府,再也支撑不下去。他本就受了重伤，被献祭阵法夺取大半修为，生机返回时,他的修为并没有被一道返回，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做的一切,瞒不下去了。地府从不缺折磨人的手段，即使他是十殿阎罗之一,犯下滔天大罪，依然会受到严厉惩罚。在其余几位阎罗的连番审问下，四殿阎罗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千年前的地府大乱,是他为了制造小地府，掩人耳目纵容恶鬼做下的，他行事非常小心，并在捉拿恶鬼的时候,身受重伤，之后以养伤为名，避而不出，将自己在地府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实则这些时候，他都在秘密往小地府送阴魂。第一批被送进去的，就是由他负责捉拿的、其他人都以为已经在捉拿过程中被击杀的恶鬼。十恶不赦的厉鬼，灭了就灭了，那段时间，被消灭的恶鬼厉鬼太多，地府众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让四殿阎罗钻了空子。第一批厉鬼足够强大，支撑了很长时间，等这些厉鬼被骸骨吸收，小地府的运行也差不多稳定下来。四殿阎罗发现，越是十恶不赦、凶残的鬼，骸骨越喜欢，一开始，他秘密送进小地府的鬼都是恶鬼、厉鬼，地府关押了非常多这样的鬼，每天都有无数犯下恶行的鬼在十八层地狱受惩戒，作为十殿阎罗之一，他想弄一些来，并不困难。骸骨胃口越来越大，这些恶鬼厉鬼的数量不再能满足它，四殿阎罗和神使一合计，开始朝阳间的鬼下手。“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那些年，地府因为出了乱子，元气大伤，养伤的养伤，重新规整地府秩序的重新规整，根本没人发现他暗中进行的事，”边走，黑无常边说，“直到后来地府秩序恢复，我们才察觉到，这些年丢了不少魂。”“四殿阎罗这样的身份，已经算是仙了，为什么还要去肖想成神？”谢钦辞不能理解。神使是一个野心大的普通人，他想成神谢钦辞能理解，四殿阎罗完全没必要去折腾这一遭。黑无常摇摇头：“谢大师，这不一样的，他和神使一样，有更大的野心。”如果没有野心，也不会和神使一拍即合，也不会被骸骨蛊惑。骸骨被毁，依托它力量建造的屏障消失，小地府重新出现在地府里，它就是一块很空旷的，由神力制造出的独立于地府的小空间。是地府的一部分，又不是地府的一部分。从地府进入，再出来，他们到了离山，与龙组守在这里的赵峰一行人会合。离山和他们上次来一样，失去控制的阴魂漫无目的满山飘荡，这些阴魂里，大多数是生前做过恶的，归入地府后，会受到相应惩罚，再转世投胎，那些罪不可恕的，大多被黑坨坨吞了，也算减轻了地府一大压力。除了阴魂，离山上，还有许多光明坛靠骸骨制造出的怪物。这些怪物不死不活，上次来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谢钦辞一行人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武力震慑，让他们趋于本能的恐惧不敢阻拦，这次，需要全部解决，总不能放任它们游荡在这里。被光明坛用来制造怪物的原材料千奇百怪，看了离山里这些，他们之前在外面看到的，简直是小儿科。庄子瑜指着其中一个四肢粗壮没有脑袋却有一条大尾巴的怪物开口：“这是仿造传说里刑天的做出来的吧？”谢钦辞嗤笑：“光明坛的野心真是不小，又是神兽，又是上古神，是想自己当创世祖吗？”部分没做过恶的怪物，被龙组带走，如何安置他们，让何老等人一度非常头疼。做过恶的倒是好说，给黑坨坨当口粮就行了。骸骨被神使等人滋养了多年，诞生的灵识被击碎，留下的骨头却是上好的极阴之物，更不用说，上面还残留有谢钦辞的本源力量，黑坨坨馋得很。趁谢钦辞不注意，偷偷吃了好几块，在谢钦辞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将剩下的骨头拢在一块儿，乖巧推到谢钦辞面前。然后得到了一个摸摸，欢天喜地啃骨头去了。因为吃的太饱，和谢钦辞进地府后，一直乖巧贴在他身边飘，让担心它在地府和小地府一样大吃特吃的黑无常狠狠松了口气。
屏障消失后，地府派了鬼差来，将这边的阴魂引入地府，数量如此庞大的阴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地府都将陷入忙碌状态。好在和人界合作后，地府逐步往信息化发展，办事效率比之前快了不少。“这座山暂时还不能开放。”何老开口。没了因为小地府浓重阴气造成的磁场异常，外面的交通工具可以开进来了。浩浩荡荡的装甲车和直升飞机趁着夜色驶入，何老等几位领导亲自过来了一趟。柳仙也带着小蛟过来了，谢钦辞出门前，把依依不舍的小蛟送到了柳仙那里，谢钦辞也明白了，小蛟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依赖、信任。因为那颗属于初始明神的眼泪。小蛟巴巴爬到谢钦辞身边，想沿着他的腿爬上去。小蛟又长大了一点，有谢钦辞手臂长了。谢钦辞伸手，让它爬到自己手臂上。“造孽啊。”何老看着懵懵懂懂被关在笼子里的实验产物，谈了口气。“谢大师，它们该如何处理？”这些实验产物实力强大，虽然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弊端，但无法忽视，它们足以给普通人造成巨大伤害。“让明霁试试。”傅明霁得到了昔日自己的部分力量，和鼎盛时期没得比，但不需要再担心寿命问题了。傅明霁走上前，似乎意识到眼前的人能救自己，笼子里奇形怪状的生物贴到笼子边，低下头颅。傅明霁将手放在它头顶。一道带着紫意的淡光没入怪物脑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盯着他们的方向，一眼不眨。怪物身上被强行拼接的不属于自己的部位一点点消失，最终，它变成了自己最原本的样子，体型缩小，是一只小猴子。用同样的办法，傅明霁将其他怪物变回原样，这是独属于明一面神灵的力量。谢钦辞自诞生起，就代表着暗，和傅明霁的力量正好相反，他的力量是毁灭。变回原样的动物们重归山林，逝去的亡魂飘向地府。回程路上，谢钦辞靠在傅明霁肩膀上：“我的力量，是因为你改变的吗？”谢钦辞现在拥有的力量，已经完全和毁灭扯不上关系了。傅明霁低头吻了吻他：“世上本不该有绝对的明和暗，现在这样很好。”他们先去了一趟傅家老宅，和傅老爷子报了个平安，接上威森尔回家。傅老爷子看着站在一起完好无损的两人，眼里闪过一抹泪光：“回家就好。”他隐约知道一点，谢钦辞这次去做的事，有多么危险。好在，他们平安归来了。在傅家老宅待了一天，好好陪了一番傅老爷子，两人才回家。阔别多日回到家，家里被打扫得很干净，黑坨坨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和威森尔去撒欢儿了。谢钦辞放松倚在沙发里：“还是家里舒服。”傅明霁端着榨好的新鲜果汁过来：“渴不渴？”“渴。”傅明霁在他旁边坐下，谢钦辞动了动身子，靠近他怀里，倚着他喝水。喝着喝着两人吻到一起。细碎的吻落在颈侧，谢钦辞抓着傅明霁的头发，微微仰起头。眼前一片迷幻的光。衣扣解开，傅明霁哑着声音问：“去房间？”“唔……”只能说，恢复了部分力量的傅总体力更惊人，窗外的光暗了又亮，谢钦辞终于被放开。黑坨坨几次徘徊在两人的卧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把好奇凑过来的小蛟和威森尔带走了。客厅里没有人。黑坨坨转了转大脑袋，抖开黑雾，掉出来几块小骨头。它扒拉着分了分，威森尔一块，坨坨一块，小蛟一块，坨坨一块，大白蘑菇一块，坨坨一块……分好后，它将聚拢成一笑堆的骨头扒拉到自己面前：“吃，吃吃。”威森尔低头含住骨头，嚼了嚼，硌牙。小蛟吃起来就很困难了，废了好大力才将骨头吞下去，属于大白蘑菇和两株牡丹的被黑坨坨给它们埋在了花盆里。卧室门终于打开了，谢钦辞走出来，猝不及防对上一只体型大了两圈的威森尔。威森尔本就威风凛凛，变大后更显威严，谢钦辞看了看他，不确定喊道：“傅明霁，你快来看看，威森尔怎么好像长大了
。”傅明霁后一步出来，看着明显超过了正常德牧体型的威森尔，皱眉。谢钦辞摸了摸大狗脑袋。黑坨坨飘了过来，yue出一块骨头：“威，吃吃。”这骨头明显是黑坨坨的存货，谢钦辞扶额，难怪威森尔体型变大。黑坨坨可能不止一次给威森尔喂过东西。他揪住黑坨坨用力揉了揉：“你到底给威森尔吃了些什么东西？”一条正常狗狗，都快被它喂成精了！黑坨坨迷茫眨眨眼：“叽？”它吃威森尔的饭饭，也要给威森尔带饭饭，威森尔吃肉、吃骨头，所以它带的都是肉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