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被浴池里的水雾熏着了,楚含棠觉得大脑有点儿晕乎乎,隔着一小段距离,目光不受控制地往谢似淮的腰际上看。外衣松开了,只剩下贴身里衣。若隐若现更为吸引人。她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再抬手指了下旁边,“你在浴池的东边,我去浴池的西边就行。”言罢,楚含棠两三下便除了衣裳,忙不迭地入了浴池。加了澡豆的浴汤颜色偏沉,不比清水清澈,进去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围还散发着干净好闻的香味。楚含棠在下浴池前,把长发扎成了现代所说的丸子头。不然每次都要绞干,太麻烦了。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楚含棠都比较喜欢泡浴,别提有多舒服了,一进暖乎乎的浴汤,顿觉浑身舒畅不已。本来她看了谢似淮,心中还有些旖旎的心思的。如今全没了。楚含棠闭上眼睛在浴汤里泡了一会儿,耳边能听见不远处的水声,平静下来的心又砰砰砰地乱跳了。悄悄掀开眼皮往不远处看一眼。谢似淮与楚含棠一样,身上不着一物,置身于浴汤中,只微微地露出上半身罢了。可仅仅如此便令人挪不开眼了。她还没收回视线。少年的高马尾不变,一些长发梢浸入了浴汤,时而贴过肩背,再看那两截锁骨深陷,精致劲瘦,锁骨上窝能装下一小汪水似的。他倒是听话,只安分地待在浴池里的东侧沐浴。到头来,不安分的却是正在看着谢似淮的楚含棠,偷看人家自然是不安分的举动。意识到这个,她想收回视线了。就在此时,他看了过来。视线在空中交汇。谢似淮眼帘微抬,唇红齿白,俊秀的玉面也被浴汤熏得半粉,纤长的手指拿着一块巾帕拭擦着身子。楚含棠偷看他被抓个正着。她将身子往浴汤里沉了沉,只露出个小脑袋,一双眼睛圆滚滚地睁着,倒也不急着转开了。余光瞥到浴池旁的几l块皂角。楚含棠咳嗽一声,“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皂角。”临时找到的借口。谢似淮也看了一眼摆在她附近的皂角,淡声道:“可以。”好似信了楚含棠一样。她抬起手,藕白的手臂落着水滴,将本就涟漪不断的浴汤水面砸得溅起细小水珠,纤细的手指一动,拿过一块香香的皂角。拿到皂角后,楚含棠动作一滞。两人目前还是有一点儿距离的,如何把手中皂角递给谢似淮?她走过去?或者是他走过来拿?好像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还是她过去算了,如此一来,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身上,可以俯低着身子去,倘若是谢似淮走过来,应该是直接站起身走过来吧。虽然他们已成婚,什么也做过了,但是一起沐浴还是头一回。之前谢似淮也帮过楚含棠沐浴,可情况不一样。那时的他是衣衫整齐地站在浴桶旁边,毫无杂念地给她清洗身子的,换作楚含棠就不行了,就她这个脑子,不可能摒弃杂念的。于是楚含棠当机立断地拿着皂角向谢似淮半游着过去。谢似淮大概也能猜到她怀揣的小心思,此刻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朝他而来。浴池不大。她眨眼就到了他跟前。楚含棠双肩无意识地微耸起,拉出两道好看的浅弯弧度,洁白如玉,轮廓如月,又抬起手,将掌心的一小块皂角递过去。谢似淮接过来她递过来的皂角。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动作,楚含棠眼睫毛还挂着一滴小水珠,一眨眼,水珠便坠落了。她看着谢似淮,莫名想说些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浴汤下面的景象打断了。楚含棠附近的浴汤飘起一缕又一缕红血水,不是很多,不过须臾,就被流动的浴汤冲淡了。但这画面还是挺骇人的。谢似淮一看到她身下飘出血来,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被水汽熏出来的桃红也消失了,瞧着如易碎掉的瓷娃娃,很是脆弱的模样。仿佛流血的是自己。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流血,横竖死不了就行。可流血之人若换成是楚
含棠。是楚含棠……谢似淮刚握在手里的皂角掉下来,显然是因为看见楚含棠上次流过鼻血,导致有了阴影。楚含棠能感觉到这是来癸水了。他呼吸仿佛受到了障碍,想伸手一探是怎么回事,“你……”楚含棠抓住了谢似淮的手,讪讪一笑,“我这是来癸水了,不是因为别的,要来四五日,这是正常现象,你先别激动。”“癸水?”谢似淮有一段时间为了学习如何让楚含棠舒服,曾看过不少有关女子身体的话本。话本里也曾提及过癸水二字。他面上渐渐恢复血色。楚含棠见谢似淮明白了,便让他先上浴池,然后自己赶紧洗干净也上去了,来癸水时不适宜泡浴。片刻后,他们都穿戴整齐。楚含棠需要月事带,不过月事带也是可以自己动手做的,只要有棉花和布料就行。她问谢似淮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找到干净的棉花。毕竟是晚上,找这个有点儿难。谢似淮微凉的指尖贴过楚含棠脸颊,确认她体温正常,才颔首,利落转身去给她寻棉花了。楚含棠把浴池里的水都放掉再回房间,趴在床榻上慢慢等。在等人的过程中,楚含棠将掌心盖到小腹上。以前她来癸水是很不舒服的,站着难受,坐着难受,躺在床上也难受,只有蹲着的时候舒服一点点。小腹是坠疼坠疼的。这一次好像没什么感觉。所以楚含棠一开始还没能察觉自己今晚来了癸水,在浴池里被谢似淮看了个正着。楚含棠现在是用一件旧衣裳垫着身下,然后趴着的。等了没多久,谢似淮推门进来。楚含棠一听到声响就知道是谢似淮,从床上起来,一转过头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用布子包住的棉花。有了棉花,她很快做出了一条月事带,先戴到身上再弄余下的。做了几l条月事带后,楚含棠发现谢似淮很安静。她放下手中东西,看向他。发现少年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腰以下的地方,修长手指轻轻地一按,感觉毫无变化,原来这是楚含棠来癸水时要经历的疼痛么。确认这一点,谢似淮唇角渐渐地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疼痛转移后,楚含棠不会再疼,而他心甘情愿接受着,也只有他才能感受到这种诡异的身体连接。好生喜爱。快意与属于楚含棠来癸水时的疼痛交织在一起。令谢似淮欲罢不能。他们是一体的。楚含棠见此,忙走过去,对了,这一次来癸水不疼,不代表是真不疼了,可能是转移到他身上了。“谢似淮,你是不是觉得疼?”她迟疑地问。谢似淮楚含棠十指相扣,覆到他有着疼痛感之处,不答疼不疼,而是轻笑道:“可我真的很喜欢。”楚含棠:“……”话虽如此,但疼是真的疼吧。她还是过意不去,让谢似淮尽早躺下床,再垫了一个小软枕在他后腰下,还想将自己柔软温暖的双手伸过去给他揉揉泛疼的腰。谢似淮反而阻止了楚含棠,没说话,眼神似乎却在说,她这时候不方便碰他的腰。楚含棠顿时懂了,也不坚持。她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最后跳上榻抱住他睡觉,睡着后疼感应该不会太明显,也就不会太难受了。翌日,楚含棠很早便起了。见谢似淮还在闭目酣睡,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平坦的腰腹,再翻身下床,打算找些红糖姜水来喝。疼是从楚含棠这里转移出去的,想谢似淮在她来癸水时好受一点儿,只能从自身下手了。郡主府的下人鸡鸣前便会起身给主子做早饭。楚含棠去到厨房,那里已有不少在生火做饭的下人了。她问他们可不可以先给她弄一碗红糖姜水,楚含棠以前来癸水吃这个挺管用的。下人们当然即刻给她弄了。他们也疑惑她为何要红糖姜水。只是他们碍于自己是下人身份又不敢过问,快手快脚地弄好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给楚含棠了。她习惯道了声谢,下人们惶恐。楚含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对古代的下
人说谢谢确实容易吓到人,可这习惯根深蒂固了。也罢,以后注意些便是。楚含棠刚想仰头喝下这一碗红糖姜水,看到了柳之裴。柳之裴一大早到厨房找吃的是常见事,她清晨过来倒是少见,“楚公子,你在喝什么?”“红糖姜水。”楚含棠面不改色地一干而尽。就算她不说,走近的柳之裴也能闻到了那一股红糖姜水的味道,“红糖姜水?为何要喝红糖姜水?”楚含棠没犹豫,“我好像着凉了,先喝些红糖姜水。”柳之裴看着她鼻尖冒出来的细汗,嘴角一抽,“这天气也能着凉,楚公子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弱啊。”听言,她依然应对自如。“都怪我贪凉快,嫌夜晚热,昨夜往床边摆了两盆冰,醒来喉咙有一点儿不太舒服。”这个理由很像样。柳之裴信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倒也心大,我晚上摆一盆冰都只敢摆在离床榻稍远之处,你可需要找池姑娘把一下脉?”“不用了,喝完红糖姜水,我喉咙好像都好多了。”他见楚含棠没事就去找吃的了。楚含棠也不在厨房逗留,想回房看看谢似淮醒了没有。一踏房间,她就看到了他。谢似淮披头散发地坐在床榻之上,似在想着事,瞳孔有些涣散,如尚未聚焦,虚虚落在半空,在看到楚含棠之后,瞳孔才缓慢聚焦。垂至腰间的墨色长发丝衬得他身形瘦削,松形鹤骨。楚含棠正准备关门的手一停。只见谢似淮露出了笑容,仿佛刚刚只是单纯地在发呆而已。他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一闻便闻到了楚含棠身上沾染到的红糖姜水味道,“你这是去了厨房?”楚含棠也笑了,“对啊,你有没有感觉不那么疼了?”谢似淮淡然“嗯”了一声,也不在此事上多说。房间里有干净的水,他去洗漱了,楚含棠将房间的窗户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把沉闷与阴暗散去。楚含棠今日不想外出,问谢似淮待在房间想做什么?这间房间有几l本她带过来的话本,还有一张方正的书桌,笔墨纸砚是前日新添上去的,无聊时可以练练字,作作画什么的。谢似淮选了练字。楚含棠给他研好墨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自己的话本了。书桌上,洒了金粉的纸张铺开。谢似淮执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下了楚含棠的名字,一笔一划,字形秀美,颇有颜筋柳骨。然后才是自己的名字,谢似淮。楚含棠、谢似淮。这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书桌靠近窗外,晨光洒进来,表面有一层淡淡金粉的纸张折射出细微光芒,谢似淮不知为何垂了垂眼。另一张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楚含棠很快就看完一本话本了,从椅子里站起来,想过去看看谢似淮在写什么字。而他眉眼不动,仿佛不知道她靠近,自然地将写了四个字的纸张揉成纸团,扔进了竹筐里。练字过程中有弃纸很正常。因此楚含棠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将脑袋靠在谢似淮手臂上,看写满了她和他名字的纸,一时无言。“你写了这么多遍?”谢似淮将手中笔搁到笔架上。他微笑着道:“练字罢了,写哪几l个字不是练,又何须在意。”此话有理,楚含棠也提起笔,写了一遍他们的名字。字是没那么好看的,但谢似淮貌似很是喜欢,将楚含棠写下了名字的纸折起来,放进袖中。他问:“你将它送给我可好?”楚含棠知道谢似淮如今还是有一些介怀她曾在许愿带上,写下她与池尧瑶名字的这件事,听他要这张写了她和他名字的纸也同意了。看窗外,不知不觉时辰不早了。楚含棠拉着谢似淮的手要出房间,觉得是时候去找吃的了。在踏出房间前,谢似淮似无意地回头一看,目光落在那装了纸团的竹筐,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六日后。今日是开始秋狩的日子,接下来几l日,楚含棠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在皇家围场住下。皇家围场内多了数不清的帐篷。还有不少士兵把守着。此刻,
她坐在安排好的位置,百般无聊地听那些大臣或大臣夫人、皇亲国戚聊天。他们这些人的聊天内容对楚含棠来说很是枯燥乏味。她没心思听,回头看谢似淮。谢似淮是以侍女的身份前来皇家围场,陪伴在楚含棠身侧。来前一日,池尧瑶他们才知道皇帝是允许大臣和皇亲国戚带人进皇家围场伺候,但规定只能带女的。而且每人只能带一位。楚含棠带的是谢似淮,池尧瑶带的是第一次男扮女装的白渊。白渊是个大直男,为了池尧瑶的安危也甘愿男扮女装。他不像谢似淮是清瘦身形的,穿上女装后显得有些健壮,白渊来前还特地易了容,因为皇帝对他颇有微词,说不定会就此生事。但白渊还是十分窘迫。若不是易容了,恐怕能看到他的脸因别扭,红成苹果。他站姿也十分的僵硬。池尧瑶面对这样的白渊也挺不习惯的,却又忍不住弯唇一笑。楚含棠知道白渊现在很别扭,所以贴心地不去看他,继续去看同样男扮女装的谢似淮。谢似淮今日没有易容。皇帝刘秀安误以为楚含棠即使喜欢池尧瑶,却也始终没有办法戒掉玩男人的癖好。京城不少纨绔之弟不也是如此?嘴上说着喜欢哪家的姑娘,私底下有时还会玩出人命。就算刘秀安知道楚含棠让他男扮女装一起来皇家围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想她在池尧瑶那里取得小匣子而已。其他的,刘秀安懒得管。楚含棠正是知道刘秀安会这样想,才没让谢似淮易容。有些麻烦的就是女装的谢似淮太过漂亮,有不少大臣和异姓王总是有意无意地朝他看过来。好看的侍女不是没有。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郡主的夫君楚含棠能坐怀不乱?说不定私底下都滚过多少回了,只是碍于皇帝的赐婚,这一位郡马不敢纳妾罢了。毕竟皇帝行事看着挺宠爱这一位玉瑶郡主的。他们想到这里,又多看几l眼。却忽然发现楚含棠带过来的侍女很高,跟他们差不多高,还有可能比他们更高,不像中原女子的身高。是邻国人,被楚含棠买下的么?不过好看就是了。谢似淮皮肤白若聚雪,光洁如玉,面容绮丽。他站得很直,练武之人的仪容仪态都会好些,腰肢纤细,腰间坠着条红腰带,长发也是用红发带绑了个简单的发髻,眼神清澈明净。楚含棠刚看见这样打扮的他,也不禁看得眼睛直直的。穿着侍女服的谢似淮雌雄莫辩,好像还有一种古代制服诱惑感?但她也不能总回头看,只能把目光放到其他地方了。大於是允许男女同席的。不远处坐着不少大臣带过来的千金,想带来见见世面,再看能否遇到心仪之人。秋狩上有尚未订下婚约的三王爷刘段恒,也有一些世家子弟。这些千金都是被娇养着长大的,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古代的美人有一种特别的韵味。楚含棠情不自禁地看过去,她的性|取向虽然不是女子,但也极为喜欢看美人,也喜欢亲近美人,要是能牵牵手就更好了。但肯定是不行的。那些大臣千金见楚含棠看自己,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她们都知道此少年不过才十九岁,模样俊俏,貌若好女,被皇帝赐婚,娶了二十几l岁的玉瑶郡主。玉瑶郡主美是美,可大部分男的都喜欢少女。这般年纪的少年怎会愿意独守着大自己几l岁的玉瑶郡主呢?楚含棠不知那些大臣千金在想什么,目光转着转着,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眸一看,发现是谢似淮在看她,眼神看着平静,面容艳丽中略带着掩藏在淡淡妆容之下的少年感。楚含棠陡然心虚。她摸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垂下脑袋不再看了。池尧瑶与楚含棠同座,坐姿端正地看着正前方,而白渊压下穿上女装的不自在,安静站着。皇帝坐在高台上,旁边是雍容华贵、温柔贤淑的皇后。不知为何,刘秀安往楚含棠和池尧瑶所坐的位置看了一
眼。她的视线落在楚含棠身后的谢似淮时,眼神意味深长,随后落在了池尧瑶身后的白渊脸上。白渊易容后的脸平平无奇,只是耳垂红润润的。刘秀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指节轻轻地敲了一下椅子。皇后闻声看向她,又顺着刘秀安的视线看向了白渊,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侍女,柔声道:“陛下?”听到皇后的声音,刘秀安转头看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极为宠爱皇后一样。可不是嘛,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连妃子都没有。大臣们也曾上奏让皇帝充盈后宫,但刘秀安从来没有理会这一类奏折,久而久之,便传出皇帝钟爱皇后一人,不愿纳妃。本来大臣们是很不满的。毕竟皇嗣最重要。万一皇后生不了孩子呢?但在皇后生下太子后,他们虽也还是提过纳妃一事,却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硬了。楚含棠也没往高台上看。她专心吃着桌前的糕点和果酒,吃到好吃的糕点就想拿给谢似淮吃,可众目睽睽下,又不能如此行事。而谢似淮自刚才起,一直看向别处,眼神微放空,没看楚含棠。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刘秀安才让他们骑马去狩猎。女眷留在原地,男子去狩猎,谁猎得的多就能得到皇帝的赏赐。楚含棠对狩猎不感兴趣,却也不能做特别的那一个,只能硬着头皮起来,接下士兵牵过来的马了。她今日穿的是方便行动的劲衣,骑上马时英姿飒爽。池尧瑶担心地看着楚含棠,楚含棠给她使了一个放心吧的眼色,然后看向谢似淮。他绑在身后的红发带随风飘起。楚含棠朝他一笑。鼓声起了,骑着马的人纷纷进了围场深处,她拿着缰绳,轻轻蹬了一下马,马便跑了起来。皇家围场很大,一进去大家就分散了,楚含棠独自骑马逛着。附近时而窜过一些小动物,她却也没打算射杀。狩猎的彩头谁爱拿谁拿,楚含棠懒得动,在围场里随便逛逛也挺好的,等结束了再出去。只是天不遂人愿。楚含棠安安分分骑着自己的马,谁知有一支箭飞过来,马受惊了,猛地乱跑起来,冲出了围场范围。她往射箭过来的方向看。发现不知是哪位世家子弟射的。对方原本想射杀楚含棠正前方的那一只小鹿的,箭术不好,射偏了,他又怕惹事,骑着马掉头就走。反正又没有人看见,就算楚含棠侥幸活下来,仅凭一面之词也难以叫众人信服。楚含棠暗骂一声,暂时只能聚精会神地安抚好这一匹受惊的马。可受惊的马哪是这么容易安抚?她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楚含棠也不强行勒紧缰绳让马停下,万一控制不住,只会摔得半残,于是让它先跑一会儿。就在楚含棠想到一个法子让马安全地停下时,身后贴上了一人。细长微凉的手指从身后伸来,握住了她拉着缰绳的手。熟悉的香气慢慢地包围过来,楚含棠微微转头看过去,只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薄唇微弯着,脸颊略施胭脂,散着惑人的香气。是谢似淮。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马还在向前跑,早已经跑出围场,到一片宽阔的草原上了。谢似淮垂眼,看楚含棠后脑勺,却反问:“你不想我跟着你?”马渐渐恢复正常跑速了。楚含棠甚至有了闲心去欣赏周围的美景,“不是,我以为你会在外面等我狩猎回去呢。”忽然,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将楚含棠调转了个方向。楚含棠变成与谢似淮面对面了。这一个动作发生在眨眼之间,很快,她没能及时地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仰头看穿着侍女服、化着淡妆的谢似淮,楚含棠嘻嘻地笑着,干脆就这样抱着他的腰。“我还没跟你一起骑过马呢。”谢似淮也低头看她,少年似莞尔一笑,忽问:“好看么?”楚含棠以为他在问他好不好看。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好看,你这样好看,平时也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谢似淮笑意不减道:“我是问你那些大臣的千金好看么
?”楚含棠噎住了。谢似淮松开缰绳,拉起她的手碰了下他的脸,“你刚才看了蓝衣女子的脸,是觉得她的皮囊好看?”“……”谢似淮又让楚含棠碰了一下他只系着一条细细的红腰带的腰,“对了,你还看了粉衣女子的腰很久,是觉得她的腰很细?”她很是尴尬,“我……”谢似淮语气温柔却又藏着一丝病态阴郁,弯下腰,含吮上楚含棠的唇瓣,舔舐缠磨,水光潋滟。他在马上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还是担心她会喜欢女子……马还在走着,他们越贴越紧,谢似淮所穿的侍女服裙摆垂在马身上面,俯身吻着楚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