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黛的视线从刚刚站稳的纪惜时身上滑过,落在那张和自己相仿的脸上。温彦瞥开视线。纪惜时看不出来,温黛可以看出他有些心虚。双胞胎心有灵犀,温黛一眼就能知道弟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之前和我说租的房子就在隔壁?”温彦看了一眼纪惜时,意有所指:“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温黛额角跳了跳。纪惜时还是第一次看见温黛这幅神情,后者大多数时候都情绪稳定,鲜少会在人前生气。眼看着这对双胞胎要陷入冷战,纪惜时觉得扶着鞋柜单脚站着有点累,默默举起手:“请问,我能不能先去沙发那里哇?”果盘和饼干分别在桌面上放下,占据了小茶几的左边和右边。温黛把纪惜时扶到沙发后,拉着自己弟弟出门去说话。姐弟之间的事情,纪惜时确实不适合插手。她干脆往桌边挪了挪,伸手够了一个切成小兔子的苹果。温黛切水果好厉害,可爱!纪惜时吃完苹果再咬一口曲奇。是甜而不腻的巧克力味,好吃!温黛和温彦似乎产生了小小的矛盾,回到室内时候周身气压还有点低,温黛走到沙发边,就看见正在埋头苦吃的纪惜时。她看着盘子上少了一半的饼干:“…惜时。”被双胞胎姐弟视线锁定的纪惜时嘴里还咬了个苹果,腮帮子鼓的像仓鼠,她没听清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啊?”温彦懒洋洋:“我说了她没什么防备心吧。”温黛剐了他一眼,她在纪惜时一边坐下:“温彦性格比较奇怪…他这段时间没有麻烦你吧?”温彦眼眸微弯:“我和姐姐相处的很不错哦,对吧?”温黛看向纪惜时。比双胞胎姐姐要高一些的少年站在温黛身后,趁她不注意时朝着纪惜时快速眨了眨眼,墨色水润的眼眸中透露出“帮帮我”的可怜意味。这张脸露出这样的表情杀伤力太强,纪惜时差点噎到。她三两下把苹果吞掉:“没有麻烦我啦。”其实只有在修热水器的时候接触过,再加上她当时就是传授了自己修热水器的技巧。后来除了早晚偶尔遇见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交流的契机。看着温彦确实没做什么,温黛明显松了口气。她又听见纪惜时认真说:“既然他是你弟弟,那就是我弟弟,之后我会好好关照他的。”说不定之后还能蹭蹭小饼干,怪好吃的。温彦闻言脸上笑容一僵:“?”温黛也卡壳了一下:“啊……”温黛原本想说自己其实比纪惜时大几个月,但她看着温彦的表情难受地变换,决定把原本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她话锋一转,温声问纪惜时:“接下来几天假期有什么安排?你自己在家会不会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过来帮忙?”温黛假期的几天行动自由,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在宿舍里刷刷题。她要参加年末的全国奥赛,那个奖项含金量极高,能为申请顶级是大学增加优势,竞争对手自然而然很多。不过题已经刷过三四遍了,休息几天也没事。纪惜时摆摆手,不麻烦她:“不用啦!我要出去打工的。”温黛皱眉:“你的脚受伤了,可不可以请假?”纪惜时把自己打工的状况跟温黛说了一遍。她现在每个月只要上班八九天,店长就发一个月的工资,要她再请假都有点不好意思。纪惜时低头又看了眼小腿上的擦伤,新伤口血肉模糊,就是有点恐怖。“实在不行我就打车来回嘛,反正在店里可以坐着。”二十块不到,取舍一下还是可以的,起码不会对不起店长。温黛喊了一声:“温彦。”打量着房间的视线收回来,温彦歪歪头:“嗯?”温黛说:“在惜时腿好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接送一下…我不太放心。”温彦漂亮的眼眸弯起来,他看着纪惜时,修长白皙的指节搭在心口,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好啊,很乐意为姐姐效劳。”纪惜时吃个东西的功夫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有点没跟上。“……不用吧!我应该过不了几天就好了。”而且温彦应该也要上学,哪里有空带她?温彦笑容不变,他的手撑在沙发上,往纪惜时的方向靠近。<
/br>空间小的问题就在这里,随便一点动作都容易碰到一起。少年眼眸轻轻眨了一下,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有形的小钩子:“姐姐,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上学的呀。”…问错话了!纪惜时立刻坐正道歉:“对不起,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那么说了。”温彦又往前了一些,看他的表情,是还想再逗逗纪惜时。温黛手从后方越过来抵住温彦的额头,强行把他和纪惜时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他休学一年处理一点事情,”温黛说,她警告性地看向温彦,“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觉得抱歉。”温彦被姐姐戳的向后仰了仰,手却不安分地触碰到了纪惜时按在沙发上的手,他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墨色眼眸直勾勾盯着纪惜时。似乎看纪惜时的反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温黛对纪惜时放心不下,决定给她做完晚饭再走。温彦好像很擅长厨房里的工作,他围上围裙的样子让原本和清冷外貌有些割裂的气质更复杂了。就在大家各自忙碌的时候,厨房那扇小窗突然被从外面撞开。“惜……喵!”西森咬着小鱼干从窗户外跳进来,看见厨房里的人。猫咪圆溜溜的眼睛猛地睁大,嘴里的小鱼干掉到地上,毛发几乎炸起来。温黛看着猫愣了愣:“…跑错房间了吗?”∷(格格党&文学)∷”她赶紧朝着西森招招手,“西森,过来。”西森被吓到之后反应有点迟钝,四肢有点不听使唤地朝着纪惜时的方向走过来,像是喝醉一样摇摇晃晃扑进纪惜时怀里。温黛惊奇:“听得懂你说话,像小狗一样。”好在刚才西森刹车及时,没有暴露自己会说话的魔幻现实。晚餐温彦做了三菜一汤,吃完后顺便还把碗筷洗了,贤惠程度让纪惜时感到震惊。“那就这么说定了。”温黛走之前不忘记叮嘱,“明早就让温彦送你。到了打工的地方之后记得给我发信息确认安全,听到没有?”纪惜时:“好的温黛大人!”温彦在温黛身后朝她晃手:“晚安。”门扉在双胞胎面前关上。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温彦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他扯了扯领口,捞起搭在门口处的制服。温彦:“晚上一起去?”温黛:“那里有人认识我,算了。”温彦故作伤心:“哎,我真可怜,只能充当姐的劳动力,连学都上不了。”温黛瞥了弟弟一眼,忽然问:“前段时间去陆氏山庄的是不是你?”温彦眨眨眼:“对啊,不是要查人?”温黛:“她以为你是我,跑过去救人,被陆衡也逮住了。”温彦愣了一下,少年突然笑起来:“怪不得那天有人要找我,还以为被发现了……是要告诉我她不会造成威胁,对吗?”“别给她添麻烦。”“好~好,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少年收起笑颜,做了一个简单的拉伸动作:“好了,现在该干自己的事情了。”*城市的夜晚,被誉为东方之珠的建筑物,今夜成为京城富贵人家的交际场。不断有豪车停在红毯前,当红的明星穿着高定走上红毯朝镜头微笑,两侧的闪光灯晃动。但新闻媒体并不是因为娱乐圈而彻夜难眠。一辆库里南在红毯前停下,在看见车牌号时,在两侧蹲守许久的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躁动起来。车门打开。复古白色西装搭配红色领带,暗红渐变成黑的柔软短发做了中分造型、露出前额,不论什么角度拍摄都极优越的五官。陆衡也抬眸,视线只是随意一扫,闪光灯的频率就几乎失控。近年来在陆青云的运作下,原本就庞大的家族愈发蒸蒸日上。陆氏集团的太子爷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星。陆衡也习以为常地走上红毯。保镖尽职尽责地将疯狂拍摄的记者拦在外面,陆衡也踩上阶梯,余光瞥见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场内,骆易正在和同伴交谈,见陆衡也走进后快步上前。“衡少,∟(格格+党文学)∟,白西装套装贴合身形,耳钉全取了下来,浅
棕色短发显得他少年气十足。在说这些的时候,骆易的语气还有点雀跃。要是陆衡也对温黛感兴趣,那作为温黛好朋友的纪惜时…岂不是可以有很多接触?陆衡也垂眸看了眼手机上刚接收的邮件,周围很快有人围上前搭讪。周诗雨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衡少!”陆衡也没动,骆易转过头。她提着礼裙裙摆快步走来,珠宝点缀在耳垂和锁骨上,显得华丽又贵气。看见陆衡也时,少女眼中的光骤然亮了起来。周诗雨的母亲姓林,她走在周诗雨身边,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林夫人对陆衡也是极其满意,她攀谈道:“一段时间不见,衡也又英俊了不少。”陆衡也:“谢谢。”他平日里很傲慢,在这种场合倒还给了别人几分面子。“对了,听说你的山庄之前被人闯入了?”林夫人担忧地问道,“楚淮那孩子还去把人带走了,没事吧?”周诗雨撒娇道:“母亲!”提及到令他有些心烦的人物,陆衡也语气恹恹,不太想搭理:“特招生而已。”周诗雨拉拉林夫人的手。骆易在旁边缓和气氛:“意外,都是意外。”别提这个意外和他还有些关系。“特招生…虽然进了利波斯,不过呀,学习好不是万能的。”林夫人掩唇轻笑,“有的人学习一辈子,最后才有机会做陆氏一个小小的员工。”话里话外明明是讨好陆氏的意思,但陆衡也并没有被讨好到的样子,他察觉到一道明显的视线。来自他的母亲,陆青云。陆青云朝着陆衡也笑了笑,手中高脚杯微微一抬,姿态肆意优雅,一举一动充斥着上位者的自如。陆衡也看见父亲秦深寸步不离地跟在母亲身后,同龄或是更年轻的单身男性靠近想要攀谈,被他尽数拦下。……受不了一点。陆衡也收回视线,瞥一眼正在缓和气氛的骆易,抬步朝着陆青云的方向走去。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看周诗雨一眼。周诗雨有些怅然地看向陆衡也离开。林夫人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没事的,妈妈爸爸问过了,陆家最近有给衡也订婚的打算,我会帮你争取的。”她说完就从女儿身边离开,笑着迎上了另一位夫人。骆易看着她:“你…唉。”周诗雨抿唇:“用不着你可怜我。”陆衡也那样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说什么日久生情,在骆易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毕竟他都当了那么久的小弟,还是不觉得陆衡也和自己关系更好些。陆衡也快步走到陆青云面前。陆青云留着长发,?(格格党文#学)?,干练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显得优雅挺拔。作为杰出女性,她身上自然而然有种独特的魅力。“楚淮和你说了吗?”陆青云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摩挲着杯壁,“他这段时间就会回到亚特兰,协助他父亲处理事务。”陆衡也剑眉一拧:“我没兴趣。”“不过就算不想,也会被那些人抓回去的。”陆青云无视他任性的回答,“亚特兰的局势,你应该清楚吧?”几秒停顿,陆衡也说:“如果公爵能够镇压哗变的军队,王室将被架空,公爵将成为摄政王拥有整个国家。”如果没有,这个国度将会陷入战乱,楚淮回去也是飞蛾扑火——先下的状况,与亚特兰相关的投资最好尽快撤出。“……这不是学的不错吗?”陆青云笑了笑,语气中却没什么笑意,“亲爱的儿子,告诉我你的月中小测为什么考了个位数。”如果陆衡也想,京城最好的老师明天就能到陆氏任意一个庄园里为他补课。但陆衡也对学习没什么兴趣,陆青云想,又或许是青春期对家里的反抗?“如果下次还是这样,我会考虑让你父亲停掉你的生活费。”陆青云的表情淡淡的,话中却饱含强硬,“别给陆氏丢脸。”陆衡也感到烦躁。他的父亲结束社交回到陆青云身边,英俊的男人目光在陆衡也身上轻轻一瞥,很快收回。“累了吗?”秦深问,“我安排了休息室,如果你不想让这些人纠缠,我们现在就去休息。”当然,这个“我们”明显不包含陆衡也。陆青云:“不和你儿子打声招呼吗?”
>秦深这才分了一点视线给他:“你十六了,找到心仪的对象了么?”如果没有,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通常习惯早些订婚将两个利益集团捆绑在一起。陆衡也刚想回答,感觉到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的文件用温黛的名字命名,陆衡也很快将屏幕摁灭。陆青云挑眉:“谁发的消息?”陆衡也:“骆易。”他不太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陆青云喜欢刨根问底,她好奇心强到离谱。对于温黛,陆衡也的观念只停留在“有点意思,但不多”。现在晚宴的参与者基本来齐,接下来该进入正题……少爷这么想着,看见一个举着托盘的身影从角落一晃而过,那张侧脸以及身形和温黛七八分相仿。那家伙来这里做什么?陆衡也蹙眉,对方已经迅速消失在了人群后方。陆衡也放下手中的杯子:“我离开一下。”他说走就走,将父母直接晾在原地。陆青云觉得有点意思:“哎呀,儿子长大了。”秦深:“随他去。”陆青云:“那可不行,当初我爸也是好好调查才允许我们俩在一起…豪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秦深“嗯”了一声。法庭上百战百胜的男人在陆青云身边乖得不像话。陆青云摆了摆手。在一旁待定的秘书快步上前,陆青云看着快步走出去的陆衡也,对着附耳过来的秘书说:“去查查利波斯这一届叫温黛的人。”*或许是纪惜时从小到大经历的跌打损伤太多了,她的恢复能力强到惊人,扭到的脚踝痛感减少了许多。她正在房间里和西森辩论。纪惜时:“都说了你别老出去讨饭吃,我不是给你买了猫粮罐头吗?”西森气冲冲:“你懂个屁!这家的小鱼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鱼干!”他喊完有点心虚:“为什么女主角到家里来啊?”纪惜时:“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而且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人家亲自送我回来的,眼里只有小鱼干的臭猫!”西森仰头看见纪惜时的伤口,小猫嗷了一声,耳朵蔫下来:“对不起,我没注意。”纪惜时:“罚你洗碗半个月!”西森刚答应就看见纪惜时写欠条时得意洋洋的表情,他打算讨价还价,但少女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她歪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给西森写欠条:“喂?您好。”“你的脚好一些了吗?”是楚淮的声音。纪惜时下意识地扭了一下脚踝:“现在应该可以走路啦,不用担心!”对面呼吸轻缓,他任由沉默弥漫了一会儿,轻声说:“惜时,我在你家楼下。”纪惜时反应了一会儿,她猛地放下笔起身,开门挪动到走廊边缘,抬手扶着栏杆向下看。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站在那里,他像是一柄收入刀鞘的长剑,与半空中交错的电线和偶尔掠过的鸟雀黑影构成了一副沉默又锋利的画。纪惜时:“楚淮!”她喊了一声,从楼上跑到楼下——过程有些艰难,好在没用多少时间。“已经很晚了。”楚淮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时候找她,“抱歉…但我必须得来。”楚淮看了眼纪惜时的小腿。他从冲锋衣口袋摸出一瓶药膏,拧开后瓶口散出很奇妙的清香。“特质的药膏,我以前用过。”他没说自己为什么用,“恢复速度会快一点,也不会留疤。”眼看着楚淮有可能要跪下去涂药,纪惜时赶紧接过:“我可以自己来。”她可不敢让楚淮单膝跪下帮她上药。楚淮低头看着纪惜时把药膏收起来,忽然说:“我要回一次亚特兰斯。”那双蓝色的眼眸被月色渡上一层光泽,他长久地凝视纪惜时,似乎要将她印刻在眼中。纪惜时茫然:“啊?去多久?”楚淮:“……不确定。”看来是国内局势真的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试图让他留在这里——温黛是纪惜时的朋友,楚淮也是,他们都有自己行事的自由。纪惜时点点头表示理解:“会有危险吗?”楚淮顿了顿,他说不会。纪惜时又问:“那这个消息需要我传达给
温黛吗?”楚淮看着她:“不用和温黛说,你……”看着纪惜时的视线又开始游移,楚淮眼帘微垂。他还有话要说,但神色忽然沉了下去,楚淮猛地伸手握住了纪惜时的手腕。“走。”声音又沉又快。纪惜时被拉出去两步:“痛痛痛!”楚淮:“有人,可能是杀手。”剩下的痛字被纪惜时全部都吞回肚子里。她有点绝望地想:完蛋了,这下腿真的要瘸了。楚淮显然对这种事情很熟练,他握着纪惜时的手腕,为她承担了大部分力道,快步穿梭在城中村的巷道中。——这里不方便用抱着或者背着的姿势。暗处跟着的人脚步跟着加快。纪惜时抬眸,看见前方的路口急了,压着声音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前面是死胡同!”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楚淮手一拉,将纪惜时护在怀中。刀子扎入血肉的声音有些沉闷,随后是楚淮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月色下一柄匕首高高举起,像是要重新再给楚淮一刀。纪惜时想动,但楚淮安抚一般握住了她的手。电光火石之间,那个杀手咒骂了一句,他被后方另外的身影一拳揍开。另一人沉闷的拳头砸在身上,一声一声在夜色中散开。纪惜时手还有点抖,她抓着楚淮的冲锋衣向后看:“那、那是谁?”楚淮顿了顿:“可能是仇人派来的杀手,我不确定。”杀手下手狠辣,纪惜时和楚淮有身高差,如果不是楚淮拦了一下,这柄匕首刚才应该刺进纪惜时的心脏。楚淮立刻意识到。目标是纪惜时,不是他。“是我的错。”等那边的声音安静下去,骤然放松时,楚淮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有些发散,“我连累了你。”匕首扎的有点深了。血液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楚淮的呼吸声音逐渐加重,似乎有超过了刀伤的疼痛正在覆盖他,冷汗从额头鬓角不断落下,大半的重量都迁移到了纪惜时的身上,沉沉的。纪惜时腿上的伤还没好,好在背后的墙壁给了一部分支撑,她伸手一模摸到了血,顿时脸色煞白。女高中生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她慌乱找手机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楚淮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一手牢牢锁住纪惜时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纪惜时五指的缝隙,昏暗的路灯落在他的黑发上,晕染出一圈淡淡的光弧。月光偏移,只有细碎的光线落在那张俊秀的面庞上。他脸上还有汗,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像是长久克制之后的反弹,被疼痛以及更复杂的感情覆盖。纪惜时睁大眼,浅色眼眸中倒映出楚淮的脸。她有种…他和刚才的他不一样的错觉。纪惜时看见他低下头。少年牵着她的手腕,因为疼痛发出一声沉闷的喘息,两人的心跳逐渐趋同,在夜色中愈来愈快。解决了杀手的保镖站在夜色中,像是一尊雕塑,他对着楚淮的背影汇报:“不是那边派来的人。”“但不论如何,阁下,您已经迟到了。”“按公爵大人的意思,我们该带您回去。”楚淮没动。纪惜时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她不敢用力,担心拉扯到他背后的伤口。因此楚淮手上只是轻轻带了一点力道,纪惜时的手就被带到了他的唇边。他转而握住她的手腕:“……我必须得走了。”楚淮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呼吸勾缠着少女的指尖,浅蓝宝石般的眼眸向上看她,令人几乎窒息的情感。“请你…别忽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