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循环七(1 / 1)

被蛇信子细细舔舐唇舌的感觉又忽然涌了上来。

纪惜时掀开身上的被子。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的,她飞快检查了一遍,发现受伤的应该只有嘴巴,但是具体的状况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样也很恐怖!

就感觉像是共度一夜之后对方扔下几百块钱跑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带着球回来了。

纪惜时用食指在唇角的位置点了点,痛感一点一点让脑子清醒了起来,纪惜时挪到床边穿上拖鞋,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黑发少女长发柔顺地垂落,昨天没洗头也没油,她昨晚睡得还挺舒服的,早上起来算自然醒,精神焕发。

纪惜时的高中是利波斯学院,像是昨天晚上那种派对,其实她都接受度良好。

舍友想做什么都是自由,只要自己不受伤、不介入别人的感情就好。

……毕竟她的好朋友黄可也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几个一米八一米九男模身材的小男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话说回来。

这段时间,其实她一直都在为恋情焦虑。

要是高中时候的纪惜时,绝对不会答应路易林的告白,她对异性抱有一种天然的警惕……这大概是受到了家庭的影响。

也就是妈妈的病情好转以后,纪惜时才有闲心来关注情情爱爱的事情,路易林来的时候很热烈,纪惜时也适当地表现出了自己的负面。

对方全盘接受后,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情侣。

虽然纪惜时有点奉献型人格,在某些相处模式中,她喜欢作为主导感情的那一方,这样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不用担心会受伤。

但路易林太着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纪惜时的家庭,触及她身上最深的秘密。

纪惜时不愿意。

这是路易林不安的来源,也是后来让别人有机可乘的裂缝。

她给的爱意太满,以至于给对象一种错觉,好像这是虚幻而并非真实的爱,只是表面呈现出来的做派。

纪惜时收回思绪开始刷牙,碰到唇角的时候忍不住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但要是知道路易林会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论发生了什么,做了就是做了,不应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她洗漱完重新回到床边。

舍友C还在睡觉,舍友B是典型的夜猫子,昨晚估计又去别的地方玩,舍友A去玩群体party估计今天也得休息好一阵子。

纪惜时摸着自己肿起来的嘴唇头疼。

明天还要上课呢!回去被别人看到怎么说啊?刚分手就无缝进入下一场恋爱?那渣女不就是我自己了?

周日晚上,舍友A最后回到寝室,她一副吃饱喝足爽到的表情,开门就看见凳子搬着围成一圈,正一副开会样子的几个舍友。

舍友A看着纪惜时的样子睁大眼睛:“我去,你昨晚

没和她睡一间吗?”

舍友C义正言辞:“我是直女,不会和惜时干这种事情的。”

纪惜时手一拍:“停。”

“回来了刚好,过来坐下,”纪惜时严肃开庭,“现在的问题是,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啃了我的嘴巴。”

半天过去,她嘴巴现在肿着,还有点痛,嘴角被咬破了,舌头舔舔还有点血腥味。

也就是口罩能稍微遮掩一下,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了。

富婆舍友A问了一圈,没那个男模敢做出这种事情。

舍友A:“不知道,不是我亲的。”

舍友B:“我也感觉不是昨天晚上的男模,他们没那么狂野会咬破你的嘴角。”

舍友C:“那个,我猜测哦……不会是季晏清会长吧?”

包括纪惜时在内的三人猛地扭头看她,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纪惜时百思不得其解:“啊?季会长怎么会出现在现在的这种讨论中?”

舍友ABC的视线纷纷游移起来,纪惜时眼角一跳,略微有些不好的预感。

舍友A:“昨天你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太累了嘛,然后我们也其实不是很清醒。”

她们说考虑到女孩子互相之间搀扶着比较困难,于是就准别给纪惜时熟悉的家人或者朋友打电话,过来帮帮忙什么的。

结果手机屏幕打不开,主屏幕刚好出现了季晏清的短信,舍友C就随手在输入框里面输入了内容。

纪惜时:“……”

和季晏清的好友是之前加的,几乎半个学生会都在纪惜时的好友列表里面,没怎么聊过天。

br>但是发了什么信息啊!

她赶紧低头打开聊天框,是季晏清发来的一句安慰的话,他说让纪惜时不用伤心,总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的。

然后自己这里发过去一串和小广告一样的信息,最后一句还是很霸道的“就在这里,你过来一下”。

纪惜时惊呆了:“没搞错吧,那可是季晏清啊。”

舍友ABC看天看地看窗外:“……当时昏了头嘛。”

她们有的还咂了咂嘴,可惜自己没有留下来看季晏清。

只有纪惜时崩溃的世界出现了!

现在不是谁啃嘴的问题了,纪惜时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撞到墙上才自己咬破了唇角。

季晏清,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家的公子,年少成名,据说还是季老钦定的继承者。

她们这么使唤人家哇!!!

纪惜时抓着头发尾:“然后呢?他来了吗?”

舍友C点头,表情倒是挺理所当然的:“昂,就是他把你抱回酒店房间的呀,我看着他把你放到床上再走的。”

纪惜时露出了“世界早点毁灭吧”的表情。

在?请问刚刚和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分手,晚上就吩咐学生会会长来会所捞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还是男模会所啊!!

不过这种复杂的问题,

大概也没人能给纪惜时回答。

舍友A:“宝宝,

现在怎么办?”

她家里有点小钱,算是半个脚踩进了豪门圈子,知道季氏是什么样的家族。

“现在的问题是,”舍友B很冷静,她思考着纪惜时的前途问题,“是谁动的手,如果是惜时自己上去啃了一口,那今天开始都绕着季氏走,以后去陆氏找工作。”

“陆氏很好的,”舍友C慢吞吞说,“而且人家的理事长是女性,我就很喜欢他们的企业文化。”

“啊?大厂都卷生卷死,不如去我家上班。”

眼看着他们要开始对京城豪门进行一番财力大比拼,纪惜时赶紧说:“……先帮我想想怎么问人家!”

几个损友都没能给出她什么合理的意见,最后是纪惜时自己斟酌着发出几句。

【季会长,打扰了。】

【昨天晚上真的麻烦你了,那天我舍友不知道情况,然后我又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让你尴尬的事情……】

【有的话我非常抱歉!!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学生会会长日理万机,肯定是没有空余时间立刻看手机的,纪惜时正打算和舍友们商量回应的对策,对面却迅速发来了信息。

【没关系,但是下次尽量不要几个女孩子喝得那么醉。】

【你们昨天开的酒五十几度,以后可以考虑果酒气泡酒之类的饮品……如果有不喝酒的朋友在旁边再喝度数高的酒。】

其实纪惜时知道。

她周六日在外兼职调酒师,不过对鸡尾酒的了解更多,昨天纯属是乱花迷了眼睛,再加上长期以来的压力骤然松懈,对周围人放心的状况下才会直接睡懵过去。

她高中时候就经常这样。

纪惜时松了口气,刚说完谢谢,季晏清发来了新的消息。

【纪惜时同学,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参加学生会办公室的面试,还有一个名额。】

【当然,是公平竞争。】

纪惜时抬头和同样在看消息的舍友们对视:“……”

舍友:“跳过了,不想回应的意思。好在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不会死。”

纪惜时松了口气。

至于学生会,反正和路易林分手不是她做错,学生会不去白不去。学生会还有好多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呢!

由于和路易林恋爱的这一年,纪惜时就经常帮学生会的忙,一些活动流程都已经熟悉,最终成功拿到了学生会的入场券。

路易林在一边,试图找到机会来和纪惜时说话,不过他是体育部的部长,被一群学弟学妹围在中间问问题,暂时抽不开身。

纪惜时原本还担心看见季晏清会有点尴尬,结果人家的反应特别平淡,一如往常地温和的朝着她颔首。

嘴上也没什么被咬出来的伤痕。

所以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啊!



惜时还是没有办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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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惜时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抬眸和季晏清对视

,后者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她嘴巴的伤口上。

纪惜时:“咳咳。”

季晏清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没事吧?”

纪惜时:“还、还好,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季晏清轻轻眨了眨眼眸,这位一直都和她有些距离感的学生会会长弯眸笑起来,似乎是纪惜时的反应可爱到了他。

纪惜时有点莫名。

不过季晏清没说什么,她就把唇角被咬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学生会要经手很多的信息,特别是办公室这个部门,季晏清总共有两个助理,一个大二一个大三,两人都是非常优秀的精英。

同年级的助理是个学计算机的女孩子,她每次来的时候,除了工作的时候就是坐在敲电脑。

纪惜时被她喊过去帮忙过,密密麻麻的代码看着她眼睛都痛。

季晏清很照顾她,一开始没给她多少工作,还愿意手把手带着她。

季晏清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他不仅仅又好看的外表、尊贵的家世,还有谁让纪惜时震撼的处理事务的能力。

在成功加入学生会的一个月内,纪惜时作为季晏清助理看他进行了很多次会议。

有时候对面都是比起他们岁数大了两三轮的人,季晏清也游刃有余。

除此之外,季晏清还会给纪惜时推荐含金量很高的竞赛。有些竞赛内容学校不会统一告知学生,需要自己去官方网站上查询。

顺带一提,纪惜时还知道了季晏清的绩点近乎满分,双学位。

“他难道不会觉得很累吗?”纪惜时有点震撼,“大家不是都说他还有家业要处理吗?”

同年级的助理耸耸肩:“不知道啊,会感觉季会长和机器人一样,做他的助理也要有成为机器人的觉悟。”

纪惜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感慨:“虽然很辛苦,但大概没人不尊敬他吧……太强大了。”

两人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在听见“尊敬”两个字的时候,季晏清的眉间微微蹙起。

他起身,在里面的人发现自己之前离开了现场。

除了偶尔会在茶水间碰到路易林意以外,纪惜时觉得在学生会的生活非常愉快。

助理学长问:“惜时,周六日的学生会聚餐你有没有空?”

这段时间刚刚拿到一个金额庞大的赞助,整个学生会上下都一副喜气洋洋的状态——毕竟也是能写在自己简历上的东西。

不过这周六日晚上纪惜时没空。

闺蜜黄可的酒吧缺人,纪惜时要去帮忙。她高考结束考了调酒师的证件,已经是一个合格且成熟的调酒师。

会长助理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

内的季晏清,后者掀起眼帘,目光平静地看过来。

季晏清的声音温和,仿若叮咚泉水:“那两天家里有些事情,可能我也没有时间,你们玩的开心。”

助理默默收回目光。

他和季晏清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知道这人柔美的天使外表下藏着怎么样的性格。

这一个月来,看纪惜时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也就是后者不经常朝着他的方向看,否则一定能很早发现端倪。

办公室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助理决定维持自己的底线。

很没骨气的想,到时候问问看纪惜时愿不愿意去别的部门,或者季晏清别干了,那个位置让他上去坐坐。

当然,在季晏清的目光威胁下,那些话语全都没能从口中说出来。

纪惜时如约来到了酒吧。

黄可喜欢什么开什么店,目前手下有一家轻食店、一家咖啡店、一间酒吧和一家照相馆。

她的经营水平意外的还可以,几家店的发展都很不错,基本上都能回本。

纪惜时和她在利波斯学院相遇。

那时候她还是个专心读书、决定卷死特招生同龄人拿到奖学金的书呆子,某天中午别人睡觉的时候她在天台背书。

黄可大概是中途醒来,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纪惜时,忍不住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拍了张照片。

似乎自此以后,两人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好友。

她的家族也是豪门世家,不过对黄可没什么要求,毕竟她从小时候起就开始接触家庭的产业,高中大学期间发展一些别的爱好也不是不行。

反正只是砸钱的事情,黄可的父母做的的非常熟练。

纪惜时是这件酒吧的合伙人之一,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归纪惜时所有——这是她送给好朋友的毕业礼物。


由于收到了这样的一份大礼,纪惜时对这个酒吧非常上心。

她穿着酒保服的样子和在学校里穿便服的样子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喜欢笑,常常露出梨涡,但是还是染上了一点酷酷的飒气。

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让她整个人的魅力都要上一层。因为这些加成,经常会有人和纪惜时搭讪。

今天晚上也是忙碌的一晚,好不容易忙到凌晨一两点要散场,纪惜时收拾桌面的时候,店内的帮手走到了她的身边。

“惜时小姐,那边有个人好像睡过去了…已经是一点多了,我们要叫醒他让他离开吗?”

纪惜时往那边看了一眼。

周六日的酒吧实在是太忙了,几个调酒师没那么多的精力能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

纪惜时说:“我去吧,你把这里整理一下。”

她从吧台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活动着有些酸涩的肩膀,快步来到了对方的身边。

“这位先生?”

纪惜时站在了趴在桌面上的青年的旁边,她把手擦干,试图把对方叫醒。

他身上的衬衫好

像有点透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衣服内垂落在背后的几条圆弧形的金色链子。

这里可是酒吧啊!

男生出门也要注意点哇。

纪惜时刚想要推他,那原本埋进手肘的脸转过来面向纪惜时的位置,露出一张熟悉的、漂亮的脸。

因为不太舒服,他眉宇间微微皱起,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垂着,伴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鼻梁挺翘、唇很薄,脸部轮廓流畅俊美。

纪惜时:“……”

这不是季晏清吗!

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隐约记得前段时间他说,今天晚上有家里的宴会要参加,为什么会这时候在酒吧里买醉?

纪惜时又戳了戳季晏清,后者身上的金色链条晃动起来,勾勒出锻炼得当的肌肉线条。

纪惜时问:“……我帮你给你的家人打电话?”

季晏清不是很清醒,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纪惜时的手,体温比她高一些,他缓缓摇摇头。

柔软下垂的黑发随着动作晃了晃,纪惜时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和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

他说:“我…不想回去。”

大约是喝醉了,他的声音有些软。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这位学生会长从没有表现在外人面前的一面。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季晏清再次闭上眼睛,只能给黄可打电话。

“啊……你说季晏清?今天晚上他父母想要给他介绍联姻对象。”黄可夹着电话,声音有些含糊,“我看他当时的表情不是很好。哎!你说季晏清那样的人也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啊。”

黄可说,她还以为他这样的人都没有心,无所谓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呢。

在听了纪惜时的转述以后,黄可惊呆:“啊?到我们酒吧买醉?”

纪惜时:“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黄可:“你家在附近的话,要不先把他带回家住一晚上?”

纪惜时:“……”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季晏清的脸,莫名其妙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纪惜时脑海中的火山瞬间就爆发了。

“不然呢?没有身份证或者其余代表身份的东西,你该不会要让他睡桥洞或者去警察局吧……反正我觉得他现在是肯定不想回家的。”

黄可感慨,好歹是个高岭之花。

纪惜时挂断电话,看着那张美丽的睡颜陷入沉思。

最后还是找了个店员帮忙把季晏清带回了纪惜时的家。

高中毕业以后,纪惜时就换了个房租住。新住的地方是个中端小区,安保和设施全都很到位,相比起城中村的环境已经很好。

纪惜时的屋子两室一厅,不是很大,但她和妈妈住起来刚刚好。

现在妈妈还在疗养院,她大多数时候都住校,也不是很着急。

纪惜时把季晏清安置在了

大一点的那间房间,她关上门来到他身边,手抬起来在季晏清额头上一贴。

……哎呀,感觉是发烧的症状。

纪惜时想到他今天晚上穿着的衣服,那种薄薄的带有着透感的衣服应该挺昂贵,就是不太能够预防寒冷。

明天周一。

纪惜时上午没课,倒不是很着急,她叹了口气,从橱柜里面拿出整套的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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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测量体温,泡感冒冲剂,她忙碌了一阵子,果不其然看见季晏清的体温飙升到了38度。

纪惜时洗了毛巾过来给他擦额头。

她熟练又安静地做着这一切,完全不带有任何的私心,只是单纯的照顾病人。

还有呕吐。

季晏清喝了酒,或许是喝得量太多了,他时不时会露出一个难受的表情,眼睫轻轻颤抖着,像是蝴蝶的翅膀。

纪惜时拿了桶过来,干脆就守在床边。

季晏清在十几分钟后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地环顾了四周,最后目光在床边的纪惜时身上聚焦。

纪惜时蹲在床边上问他:“你还好吗?”

季晏清迟钝地摇摇头,又更改了自己的反应,变成摇头。

纪惜时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季晏清瑟缩了一下,浅色的眼眸也伴随着动作轻轻一颤。

……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容易勾起人的侵略欲.望了。

纪惜时在内心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换一个话题:“是联姻的状况不是很好吗?”

“不是。”他声音柔柔的,和平日里作为学生会会长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是我不想。”

他直接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剖开给纪惜时看,低烧让他的脸上有些红润:“我可以尽自己的全力让所有人满意,但唯独在婚姻上不想那样。”

“我的母亲和父亲想让我在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同样发展外国的人脉圈,”他说话慢慢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纪惜时,“我答应了,但他们今晚还是带了人过来。”

纪惜时直觉自己不能听下去了。

再这么听下去,有些事情一定会失控的。

“我有点累,”他有些迷茫地从被子中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勾住了纪惜时的袖口,“我……可以在你家躲几天吗?”

纪惜时答应了。

她就是容易心软!!更何况这还是认识了一年的人!!

在说可以的那个瞬间,纪惜时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愣了一下问学校的课怎么办。

季晏清说可以请假。

纪惜时愣愣地哦了一声。

季晏清笑起来,他笑着的时候是最好看的,眼尾会因为笑颜而微微下垂,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缀满了星子,让人光是看着就呼吸一窒。

接下来的一周内,纪惜时都没有住在学校里,她家离学校近,每天回家也不碍事。

主要是季晏清看上去是那种能把厨房炸了的人,像是在家里多了一只需要照顾的

宠物,

纪惜时不得不回去看看。

舍友表情诡异地问纪惜时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否则怎么老不愿意住在学校里。

纪惜时只是含糊地表示事情不是她们想的那样,照常还是回了家。

推开门,正好看见季晏清解着腰间的围裙,桌面上摆放着丰盛的三菜一汤,光是从外表上来看色香味俱全。

他站在厨房门口朝着纪惜时弯眸:“欢迎回家。”

纪惜时站在玄关处,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不会是爱上人夫的生活了吧……!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么想是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定性,少女弯下腰把鞋子换好,意外的发现季晏清新买的拖鞋和自己的竟然还是一套配色。

好奇怪,虽然多数时候都不会打扰,似乎无声地就浸入了她的生活。

纪惜时有些不清楚自己那天把他带回家的行为是否正确了。

可见过了季晏清完美外表下的另一面,很难就这么把他放下。人很难拒绝被雨淋湿的可怜小动物,就算对方本身很危险。

纪惜时想,等过几天…他回去以后,就完全斩断内心的这一点悸动。

两人吃饭的氛围稍微有点奇怪,但季晏清是交际的能手,他很快就讲出了纪惜时感兴趣的话题。

他问纪惜时:“明天是周六,可以把你的时间空出来给我吗?”

他说自己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人出来寻找把他带回去。

季晏清拿着筷子的手稍稍一紧:“我想在最后的几天去一些……小时候没有去过的地方。”

纪惜时说当然可以。

博物馆、游乐场、水族馆…每到达一个地方,季晏清的表现都不一样。

玩乐的地方没去过,学习教育类的地方去过,用来举办舞会和宴席的礼堂去过,放松心情看鸽子的广场没去过。

纪惜时有些惊讶。

季晏清又一次在纪惜时面前揭下了自己的伤疤:“我的

母亲从没有带我出行过。”

就连博物馆之类的地方,也都是从小教导他的老师带他去的,游览的过程算不上轻松愉快,大多是义正言辞的教育。

季晏清,海晏河清。

这是寄托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沉重的愿望,像是一层编织完美的外衣,将季晏清囚禁在了牢笼中。

父亲母亲想要让人和他联姻,只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惜时眨眨眼,她身体向后仰,往长椅上一靠,下意识地说:“没关系,现在不是我带你来弥补了吗?”

对于这样无意识表现出自己缺乏爱、需要爱的人,纪惜时的耐心总是充足的。

她对季晏清说:“小时候我来这里喂鸽子还被啄过……现在他们不敢了,所以你现在来也不错。”

他们在长椅上静静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太阳东升西落。

在夕阳的照射下,纪惜时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你看过罗

马假日吗?”

季晏清看过,

但他有些不理解纪惜时为什么要那么问。

他偏头,

又一次露出那种清纯无辜的表情:“嗯?”

纪惜时说:“感觉我们两个现在有点像是那个公主和记者……你是那个公主。”

季晏清那里有人在找她,纪惜时则是带着他一路躲闪。从家世上来看,他们两个的身份也很符合那个设定。

季晏清的表情有些发愣。

纪惜时拍拍膝盖站起来:“好了,殿下,我们去下一个你没有玩过的地方吧!”

季晏清却没有动。

他似乎完全被纪惜时刚才的描述捕获,纪惜时的视线落在他的眼睫上,他的下睫毛很长,很容易塑造一双魅惑感十足的眼。

他说:“那样的话,我们不是相爱吗?”

纪惜时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

季晏清握住她的手腕,那双深情眼从下往上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跃跃欲试:“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本应该回到王室的“公主殿下”握住了记者的手,在一场疯狂的逃亡与躲避之后。

不需要小心翼翼不安的回头,拥有着至高无上一切的他义无反顾地、想要抛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奔入爱情的怀抱。

……

纪惜时承认自己被迷得七晕八素。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就在那样的状况下答应了季晏清。

在学生会里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常理来说这是不允许恋爱的,但季晏清却一反常态,眼尾微垂可怜兮兮地看着纪惜时。

他的指尖现在纪惜时的掌心轻轻扫着,又说:“我们偷偷的。”

偷偷的。

好禁忌的词汇。

他喜欢接吻,喜欢长久的注视。

让纪惜时没想到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纪惜时都习惯了在开会的时候他偷偷握着自己的手把玩。

在桌下,完全隐秘的行动。

虽然这样的形容不太合适,但纪惜时总觉得季晏清比起学生会所有在谈恋爱的人都要……恋爱脑。

纪惜时将手从他的脸侧收回来,那张天使般的面容露出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好欺负的表情。

纪惜时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被季晏清发现了。

他变本加厉,桌上的文件被迅速整理好放在旁边,季晏清就手按在桌边,将她完全圈在自己的怀里。

门在这时候被敲了两下。

纪惜时立刻伸手把季晏清按回座位。

她赶紧抱着手中的文件从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去,临行前没忘记回头看一眼。

季晏清手肘撑在桌面上,那双浅棕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眼神缠绵悱恻。

纪惜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原本需要自己仰望的、博学多才、

拥有着一切人忽然放下了一切,

处于低位仰头看着她。

那种反差感狠狠的击中了她,

也逐渐能够容忍越来越过分的行为。

纪惜时放下手中的文件拍了拍脸颊,对面桌子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下的路易林用期许的目光看向她。

纪惜时朝他笑了笑,拳头一握,青年瑟缩了一下,默默地又低下头。

虽然表现的委屈,但纪惜时才懒得理会他。

她结

束在学生会的工作,和这里熟悉的几个学长学姐告别,随后回了宿舍。

纪惜时刚刚在床边坐下,忽然感觉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见了上面的信息。

是一个视频。

宿舍里的网不太好,加载了一分钟才加载出来,纪惜时点开,骤然听见了一声属于男性的闷哼。

沉沉的,有点沙哑。

纪惜时吓得手一抖,手机屏幕差点翻过去,她赶紧把手机回正,连滚带爬地下楼从桌上拿了耳机再上楼。

耳机声音不敢放的太大,她手抖着重新点开了视频,看见了横向的画面。

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伏在被褥上,柔软的被褥将他半包裹起来,纪惜时的呼吸放缓,她对接下来的画面有点预料。

柔软的枕头因为压下的重量而下陷上升,起伏缓慢、像是水上慢悠悠晃荡着的竹筏,伴随着船夫摇篮曲一样低沉暗哑的嗓音,水波也向着四周散开。

在这样洁白的被褥里,季晏清的肤色也依旧很明显的偏白。

比男模还要震撼人心的视频出现在她的眼前,有种血液直冲天灵盖的感觉。

画面还未走到最后,对方忽然撤回了视频,上方名字的位置变成了【正在输入中…】,许久都没有给出信息。

显而易见,他在犹豫。

纪惜时猛地捂住鼻子。

……不是吧,季晏清玩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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