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门刹那,激血嗜杀的靳叩便随门扉作响之际,应声而动!
——“如今生活好了,他就更舍不得死了。”
书房外,前锋试探的兵甲被抓住了枪头,一把拉扯进屋内!
身后的兵甲顿时如见鬼魂般乱了阵脚,但高呼再放箭时,那名被拉扯进去的兵甲,又突然后背当面,被靳叩当成了肉盾,猛然推了出来!
靳叩抓紧了那名兵甲的衣襟,整个人将脑袋埋在兵甲的腹前,躬身呈俯冲之势,用夺来的长枪从兵甲的腋下刺探而出,形同一辆战车,在围堵的人群当中横冲直撞!
门外大院里的墙头,数名持弓的兵甲纷纷满弓而放,但论弓旗兵的射术如何百一失,所有射出的箭羽都被那头名被捉的兵甲所挡,丝毫没能阻止靳叩肆忌惮地冲杀!
——“你我之前都说,这谋反的事儿,恐怕十死生!”
院落内,冲杀解决掉绝大部分围堵的兵甲后,靳叩便转腕将长枪反握在手,视线从肉盾兵甲的腋下偷偷观察。
找准一个时机,抬手便将长枪迅猛地掷出!
“噗!”
这一杆标枪,直击一名弓旗兵的颅首,让其当场毙命!
——“他怎么答?他答,那也不能死得窝囊!”
如此悍然转变的攻势,吓得墙檐上的弓旗兵当场急声号令蹲下。
也就在弓旗兵躲闪靳叩的空档,院落中的靳叩仿佛出笼的野兽,拾起地上一杆的长枪,枪尖在靳叩强而有力地操弄下直取他人胸腹,脖颈乃至头颅!
在场兵甲虽以一身银甲铁盔能抵御靳叩一时,但一身枪胆会心的靳叩仅凭一双大手便能感知到枪尖磨损与否,并且一旦有所感知,便即刻将手中的长枪掷出,扼杀了那墙檐上又一想要探头的弓旗兵!
见身边又一同伙头顶长枪摔下墙檐,其余等待时机的弓旗兵们对靳叩更是胆寒心悸,伏在檐上的身子再往后缩了缩,将头埋得更深了。
而于墙檐下,靳叩在掷出长枪后,脚尖一挑,从那散落一地的长枪中再取来一杆,继续大杀四方!
院落内的残余兵甲已被嗜杀如狂的靳叩吓得肝胆俱裂,丢盔弃甲地四下逃命。
——“所以我成全你,也成全他。”
院落内兵刃既接声,厮杀斗殴声以及呼救奔逃声,穿透了岩层传入了地底的密室内。
说完最后一句,缪采声又瞧了眼手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夏三算,随后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刘万宽,笑语责备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刘家主你是办的真不利索,不然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差人来继续对付靳叩。”
”哼!“听着缪采声的指责,刘万宽瞪了后者一眼,嘴上冷哼一声,驳道:“若你把我调配给你安插进城西巡兵营内的高手还给我,何愁拿不下靳叩?”
“而且既然你本人便身在靳府,为什么不能当场拿下这小子?非要容他来我府上捣乱!在其救走靳叩后又指责我办事不力!缪采声,你怎么不提提你自己疏忽大意?”
被激起怒火的刘万宽话锋一转,不仅对着责备自己的缪采声冷嘲热讽,还反倒也怪罪起缪采声来。
刘万宽声量之大,好似嘴中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也就在刘万宽愤恨地低吼时,密室上头的岩层,突然窜来一声闷响!
据二人经验,基本能断定这是有人踹开了靳府院落的大门。
闻听这声响动后,缪采声喃语道:“到了。”
话落,他便自顾自地迈上了上行的石阶,全然没有将刘万宽的指责放在心上,甚至又冲还在气头上的刘万宽勒令道:“走吧,外头的人齐了。”
“哼!”
被勒令的刘万宽似不情愿地冷哼一声,但依然弯下腰去,拿起夏三算的一只脚踝,将还在苟延残喘的夏三算如布袋一般拖行着,一路留下扎眼的血迹。
——
重回院落内,几乎屠尽兵甲的靳叩正赤红着双眼望着那个突然闯入院落的高大身影。
八尺身,下白眼,间断眉,扁平唇,罩一身黄土麻衫,单手持一把方柄双头阔斧拖行而来。
巨斧宽近三尺,长如小臂,斧端接一棱刺,斧面雕花皆是锈迹斑斑,但两头半月宽刃及棱刺却又是寒芒逼人!
只见那人拖着巨斧头在靳叩眼前一丈地停下,其身后拖行的双头斧嵌入院落的地砖三寸有余!并在来者一路拖行下,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在这条轨迹上,论细沙走石,亦或是木槛杂草,皆于声中被一分为二!切面光滑如新!
“靳叩!”
来人报出了靳叩之名,而其面前单手持枪的靳叩看着这来者,面色一时绷紧了许多,咬紧着牙关也报出了来者的名姓。
“宗克!”
从二人对视中,不难看出二人已经对对方相当熟识。
于是话不多说,靳叩和宗克几乎是同时摆开了架势。
只见靳叩将身侧长枪挪至身后寸余,攥紧枪杆,以枪尖点地,身形前倾躬伏着,目光于俯首间同样低了低,如一只猎鹰一般盯死了宗克,身后立起的脚掌开始暗自发劲。
而宗克这端便没有多余的动作,大开大合间便将这柄双头巨斧抡得虎虎生风!这数百斤得重物在他轻描淡写的表情下形同物!
“嘣!”
一声岩块崩裂的脆响在院落中荡漾开来,靳叩脚下的地砖在其暗劲发功下被震成了碎石!
而被崩飞的石块还未落地时,靳叩飞起的身影便已越过一丈地,将长枪送至宗克脖颈前!
宗克亦是在靳叩快攻中即刻动作,双头斧自上直劈而下,意在劈断靳叩手上的木杆长枪,好让他物可用。
但靳叩这头则应敌而动,跨步扭腰,长枪一转直刺之势猛,下撩,攻入宗克下盘。
双头斧亦是迅捷变换,足有三面板斧之大的斧面挥舞起来却快若疾电,配合宗克步伐位移,斧刃断风沉吟,眼看与靳叩的长枪即刻相碰!
“啪!”
靳叩再变一招,攻于下盘的枪尖用劲拍地,借木杆回弹之势挑拨而起,亮若银梭的枪尖划过宗克的斧面,拨起一道晃眼的火花。
“嘶——啪!”
烁光惹眼间,挑起的枪杆在靳叩手腕施为下于半空急转直下!枪尖又直取宗克的眉目而来!
但抬眼的宗克还未见枪头,便先靳叩一步朝后翻仰过前额,而那撩来的长枪,离宗克的鼻尖仅存一指宽余。
被接二连三躲过的靳叩还欲调整身法,再刺再攻,不打算给宗克任何喘息的余地。
可杀心入魔的靳叩却从未注意到,他面前的宗克实则还未发出两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