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和他对着干的人，派发危险任务或者直接丢出去历练是常有的事。
Devil的首领成为了一个符号，血腥暴力又或者其他不太好的形容词，好像都跟他有关系。
而现在他面对鸦透，想了很久，做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你晚上自己洗澡看着办吧。”
在一堆可以威胁人的手段里，他选了一个看着一点没威胁的事。
……
鸦透挖到很晚才回去。
他坐上车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若有所感地回头地转头，好像看见了原本他们挖晶核的地方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太远了，鸦透根本不确定那到底是一个站着的人，还是趴着的某种东西，又或者只是出现在那儿的垃圾。
就和那天洗澡的时候一样，那个突然出现在很远处的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只不过很快，鸦透就否定了最后一种猜测。
因为在他紧紧注视下，那个黑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怎么了？”
这次是穆怀远开车，陆序坐在他旁边，侧头看向扒着窗户往外看的少年。
鸦透回神，“没什么。”
那个东西突然出现又消失，好奇怪。
……
Devil不知道怎么的，晚上吃饭的时间往前调了很多，陆序他们回去的时候组织里的人已经吃完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其中一个管事的成员此刻欲哭无泪，“都是首领要求的，我们也不好违抗。”
“首领说如果你们想吃东西的话，就自己做。”
什么想吃自己做，自己做需要开火，末世之后只有火异能才能点火，他们一个变异植物系一个雷电系从哪儿弄来火做饭。
他话才说完，就看见穆怀远一拳打在了墙上，“妈的，昀舟他妈的发什么疯啊。”
“幼稚死了。”
陆序从口袋里拿了个苹果给鸦透，“今天随便弄点吃，明天再找他算账。”
末世里稀缺的是物资，物资里稀有的是新鲜水果和蔬菜，而此刻陆序拿出一个苹果让鸦透怔愣地抬头看他。
穆怀远皱眉，“你从哪儿弄的？”
陆序：“自己种的。”
穆怀远：“？”
“你什么时候种的？不对，你怎么种的，催化植物长大不是只有植物系才能做到吗？”
陆序是个变异植物系异能啊，强攻系异能什么时候有的辅助功能？
从地底冒出来的鬼藤也不像是能结果子的样子吧？
陆序懒散抬眼，“你话真多。”
之前只有他们的时候话就多，现在话更多。
“就刚刚抓丧尸的时候种的。”
他去找高阶丧尸的时候，看到了种子，就顺手实验了一下，“这个很难？”
穆怀远扯了扯嘴角：“不难。”
“比那两个好多了。”
【你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想提哈哈。陆序一个人种水果，昀舟和祁两个人还烧不出一盆水。】
【陆序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希望你好好种，让我老婆天天吃新鲜的水果。】
【祁是玩家，进副本一般不会分配很特殊的异能，这个我就不说了。穆怀远你好歹也是一个变异雷电系的吧？你快想想你能干点什么。】
【小宝不会要饿肚子了吧？昀舟发现自己被当替身难受就算了，祁又是在闹什么。昀舟这个时候脑子反抽，祁这个时候出击才会显得他与众不同啊。】
【闹呀呀把他亲了还不对他负责、只想得到他的名字不想得到他的人、拿了名字就准备跑路呗，现在正郁闷呀呀是不是个渣男呢。】
【楼上好多修饰词，不过有一点我赞成，先别让祁下来了，不然又要问“许知南比我好在哪里了”，我感觉他回基地之后就要做个走访调查，然后做个ppt向呀呀证明自己的实力。】
鸦透看完弹幕直接震惊，犹豫道：“不至于吧？”
001沉思：【也说不准呢，毕竟说话的那些我刚刚查了一下，他们可是从祁直播到现在一直在追直播的老粉。他们应该比我们要了解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鸦透：“……”
他来下副本就是不想同时面对许知南、谢忱还有施楼，现在告诉他可能还要再来一个祁，他出去会疯掉的。
“天要亡我。”鸦透眼泪汪汪。
【亡不亡我不知道，但您想想晚上准备怎么洗澡。】
昀舟不配合，祁也不知道在哪儿。鸦透晚
上就吃了个苹果，刚挖了晶核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如果是平时一直待在Devil总部就还好，但他现在出去了一趟，流了汗还挖了晶核，不洗澡的话着实受不了。
好巧不巧，那个管事的成员看着鸦透，小声说了句：“老大出去了，很晚才会回来，所以小少爷，今天的洗澡水需要自己准备了。”
他其实已经很委婉了，昀舟原来那个语气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此时看着鸦透，他莫名的也有些心虚。
鸦透知道，他甚至可以想得出，昀舟当时出门的时候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什么“洗澡水非要我给他融？多金贵啊”之类的话。
他又不是不跟昀舟回来，只是想再挖一点晶核，是昀舟自己不同意的。
鸦透本来因为昨天醉酒将离昀的事说出来有些心虚，现在全部成了委屈，中间还夹着一点生气。
不融洗澡水他也有办法自己洗！
001提醒：【水十万一瓶。】
鸦透：“谁说我要去买水了！”
001：【那您想？】
鸦透却答非所问，格外反常地问了一句：“人鱼状态下能适应的环境是不是要比人类状态下的环境要强得多啊？”
他在溺水之后就会自动转化成人鱼状态来确保他的安全，所以[深海人鱼]其实是有一层保护作用的。而且这是[深海人鱼]唉，都能适应深海了，还适应不了一个湖吗？
001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警惕：【之前就说了，数据库里的数据很少，您说的虽然有点道理但并不能证明事实就是这样。】
【而且宿主您想干什么？去那个湖里洗？】
鸦透：“嗯嗯。”
【不行。】恋爱系统不同意，【你去游一圈然后全身泛红回来？】
“昀舟上回的药膏不是在我这里吗？我就算过敏了也可以继续涂。”
恋爱系统要被气死了，再次强调：【不行，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去冒险。】
“那我今天想洗澡，我又没水。”
鸦透装哭，憋着嘴就开始呜呜，“我回来之后再拿干净的水擦一遍嘛，而且我们不是还不知道自己主动走进湖里会不会变成人鱼呢，我就去一次。”
他一遍哭一边偷偷看识海里的恋爱系统的脸色，“我就实验一下好不好？察觉到不对劲我立刻就回来。”
恋爱系统：【别偷偷看我，我看得见。】
鸦透：“……哦。”
“你就让我去一下嘛，让我实验一下。”
恋爱系统就跟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被鸦透一直骚扰终于妥协：【你可以去，但察觉到不对之后立刻回来。】
鸦透当即不哭了，“嗯嗯。”
……
深夜。
他等到Devil人都睡了之后才偷偷溜出去。
他用积分兑换了个隐身道具。隐身道具很贵，鸦透忍痛才买下，看着剩下的积分痛心疾首。
那些积分再买一个隐藏气息和脚步声的道具恐怕是不行了。
但贵有贵的好处，幸好有它，要不然鸦透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骗过那些守卫。
末世之后再也没有了知了叫，周围寂静得可怕，鸦透拎着自己的星星灯到达湖边。
他慢慢挪到湖里，开始测试。
小腿被淹没的时候没有变成人鱼，大腿被淹没的时候也没有变成人鱼，他只好整个人沉进水底。确定水把他淹没之后，憋气了好几秒，面前才跳出来一个选项。
【是否立刻转换成人鱼形态？】
鸦透选了是。
人类的双腿立刻变成了蓝色的鱼尾，湖底也亮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阴森，鸦透猜这应该也是[深海人鱼]buff的附带效果。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变成人鱼了，此刻不太熟练地动了动，然后游回到岸上。
“自己走进去不会变成人鱼。”
鸦透终于觉得这个buff智能了一点。
他浮到岸上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着，翘着尾巴等身上有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反应。
今晚有月亮，月光洒落，蓝尾巴的人鱼坐在湖边，不停用鱼尾拍打水面。
身上衣服都黏在皮肤上，鸦透觉得不太舒服，想扯一扯，却听见了鞋踩在土地上的声音。
“老大，我们不要大半夜出任务了好不好？我要累死了。”
“闭嘴。”
“老大你以后别跟小少爷闹矛盾了，我真的走不动了，还有刚刚的意见再考虑一下呗？”
“再多说一个字，你出一个月的夜间任务。”
“……”
是昀舟他们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鸦透看着不远处打来的光，不到十秒就会走到这里来。
他看着自己的蓝色鱼尾，瞳孔地震。
裤子被鱼尾撑破了，这个时候变成腿然后穿裤子显然来不及，鸦透慌张地滑到水里。
他已经做得很小心了，只是这点动静在夜里实在是太响。
鸦透很快就感觉到刚刚的议论声停止了。
“老大，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好像是水声，老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要去湖边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