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祁肖羽找你！’有人怪腔怪调地喊起来。
接着又是一片叽里呱啦。那阴影也暂时消散了。
闻佳茵这才装模作样地坐起身，问‘怎么这么吵。’
从她的角度看向走廊，正好可以看见祁肖羽一小半的后脑勺和侧脸，他正靠着前门和程令仪说话。
“还能是谁，祁肖羽呗！你看苗荻她们几个那个魂不守舍的花痴样。祁肖羽才看不上她们。还是班长和他比较配。”
“哦？”闻佳茵来了聊兴，右手往腮下一撑，“怎么说。”
“你不是说他们是娃娃亲吗？而且班长人长得好看，很淑女，成绩也好，而且还很愿意帮助人。”
闻佳茵没反驳，吊儿郎当地从书桌里拖出品客薯片嚼，吃得满手都是盐粒，又问她：“那祁肖羽又有哪里好？”
“长得帅啊。”林小乔不假思索。
“就这？”闻佳茵对她做出一个‘你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什么’的不屑表情。
“他们两家不是交情深吗，那你们平时是不是也可以老在聚会上见到？难怪你对他免疫。你们下次出去玩，能不能带我一个，气死苗荻她们。”
“并没有。我妈死了之后我爸和他们来往就没有那么多了。我大姨不喜欢我爸。”
林小乔已经习惯了闻佳茵这样平静地提起自己去世的母亲。
虽她自己还在懵懂的年纪，但也觉得闻佳茵和她认识的许多其他同龄人都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人格质地的天然分歧。
若说程令仪的内心质地是馥郁美好的花园，踩上去软绵绵香喷喷；那闻佳茵的人格质地则是一面冰冷的永恒之镜，就连亲人的死亡也很难在上面留下长久的痕迹。
闻佳茵摊开语文作业习题册，又从抽屉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摸出几张皱巴巴的被撕下来的答案纸，仔仔细细地抄写。
答案是她怂恿程令仪去办公室帮她‘顺’回来的。程令仪是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朱美人’的心肝宝贝。程父去年帮她出版了一本散文集，当时还有地方记者来班上采访这位‘才女’。
抄到一半，她伸手去半开的笔袋里翻找橡皮，却意外摸到了一个纸团。
‘放学后见。记得带套。’
闻佳茵把纸团扔进脚下的垃圾袋里。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