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摸,衣服都皱了”
“那你给我亲亲”
“你再掀我衣服我生气了啊”
……
高三走了,高二的搬完教室,就有人趁乱胡作非为,不是什么稀罕事。钟书意放轻脚步匆匆离开,紧张得起了一身冷汗,要命的是头又开始痛起来。
推开医务室的门,一看居然还有熟人。
周蘅这几天咳嗽得厉害,她为了不耽误学习,让家里直接把药存在医务室,每晚晚自习来挂水。江景词坐在她旁边,垫着腿写作业,倒是不觉得憋屈。
钟书意目不斜视,直接报了药名,付钱走人,一气呵成。出了医务室的大门,钟书意才喘过气来,一时竟觉得头疼得有些难以忍受。
穿过走廊,还是那片桂树林,那对情侣已经走了。
“等一下”江景词追出来,挡在前面。
钟书意不得不停下脚步,抬头,冷着脸,没说话。
“你生病了吗?”江景词上下看,抬手想探探她的额头,中途忍住收了手:“要不要紧?如果实在难受,我陪你去医院,药不能乱吃”他似乎很焦急,语速少见的快。
六月的临湖,暑气未上,夜晚凉风绵软,吹得人昏昏欲睡,钟书意看着眼前一身清辉的少年,心想,蝴蝶总是知而残忍,眷恋花丛却又对每一朵花施以温柔。
钟书意捏紧手中的塑料袋,摇摇头说:“没事”,抬腿就走。因为母亲的缘故,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之前去医院查过,确实没查出问题。
脑子里缺总是反复回放刚才那幅画面,周蘅一手挂水一手拿着书低头看,江景词坐在旁边垫着腿写作业,声陪伴。或许之前的十余载,有数个类似的场景。
钟书意承认,即便自己对江景词没那点心思,这样的温暖也是她所羡慕所嫉妒,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
越想头越痛,偏偏江景词还不肯放过她:“你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好吗?”
忍可忍,钟书意停下脚步,没转身,只道:“我说了,没事,别再跟着我”
这一刻钟书意在心底矫情地讽刺刻薄他,月亮就让他天穹高悬吧,永远清冷皎洁,需为了区区萤火纡尊降贵。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萤火,只是一直走在荧之地,总不免要将一点光亮剪成心头的纸月。
钟书意走了许久,越走越慢,直至走到路的尽头到底没忍住,回头。
月色朦胧,人影模糊,如果情绪可以像胶片一样洗出记忆,那么一定是此刻的冲动,冲动地想要扑进他怀里。
原来江景词一直远远跟着,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