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真正确定,她口中的他是指谁。
“我跟他说了会儿话,哎,他真冷淡。但看他的举手投足,还有穿衣,应该地位不差,他好像还擦了点香水,但我分辨不清是什么牌子的。”她的口气越说越兴奋,“上午我在楼下遇到他,住在这幢宿舍里的华人就我们俩,我就知道这人可能是找你的,因为,你知道,你长得还算可以。我就上去问他,是不是找Anastasia简,还真的是。我就跟他说你一早就出去了,他说没关系,之后就坐在楼下的椅子上等,本来我以为这人一定很爱慕你呢。但傍晚的时候,我再见到他,马丹太太在跟他说,你跟别的男孩子走了,他也没说什么,所以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哦,他在法国这边是不是有公司?我听到他打电话说中午开会提到的事宜要如何之类的。Anastasia,你有在听吗?我跟你讲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一点你知道的?”
“我对他不了解。”
“叫什么,事业如何,总知道吧?”
“不清楚。”
“Anastasia,你真没意思!”她说完关了灯,倒头就睡。
我在黑暗中努力清空自己的脑子想要快点入睡,可过了大概半小时依然毫无睡意。我打开床头的台灯打算看点书。我拿过抽屉上放着的法语词典,书已经翻烂了,想起刚来这边的那两年,走在路上、去食堂吃饭都是在恍恍惚惚背单词。
“喂,你开灯我怎么睡觉?”
我看了她一眼,她一直在玩手机,“等你睡的时候我会关的。”
“好,那我现在就要睡了。”她把手机丢开,看着我。
我没跟她计较,关了灯,经过几年的离家生活,对于人情的凉淡早已司空见惯,也学会了不在意。
连亲人都尚且如此,何况是非亲非故的人。
第二天起来,我带上我的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有我的毕业作品,还有我的绘画工具以及几件换洗衣物,就出发去了我之前准备要去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