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默然片刻，看向赵禛，目光中带着十足的危险。
“不知殿下对昨日船首袭击之事怎么看？”
赵禛沉默不语，打量着秦恕。
目光意味难明，但同样让人心生寒意。
“你想说什么？”
声音低得像是恶鬼的低语。
秦恕笑了。
“如我所料不差，昨日来袭那人的目的，除了想要抓走裴兄之外，更多的是想要斩杀溟辰宗的未来弟子，以断绝宗门未来的根基。此等手段必是敌宗所为，我等自当铭记在心，他日定要奉还回去。”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此人的作为却给我等带来了好处。”
“减少竞争压力。”
赵禛道。
“不。”
秦恕收起笑意，嗓音轻吐：“但，他减的还不够。”
不够？
赵禛一愣，瞬间领悟了他的想法，随之而来的，则是满眼的震惊。
“你要再来一次！”
“什么？”
卫书弦惊呼开口。
那武者也极为惊讶。
而裴兴文已是一脸惊骇。
这不怪他们，秦恕自己说出来，都有些心跳加快。
不过，也仅止于此。
他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道德人物，而前世的经历也告诉他，道德只是一种特定环境下的群体约束。
但很多时候这种约束的效力几乎都几近于。
两世为人，他唯一记得的只有两个字。
生存。
生存下去，不择手段。
众人俱都沉默，看着余风，像在看一个疯子。
但赵禛除外。
他在急速思索。
“如何能实现？”
他终是抵不住这诱惑。
一个一个杀确实很难杀完，不如一道解决。
作为皇家子弟，他才不会去管辜之人的死活。
“不知陈国之中可有火药？”
秦恕道。
“火药？那是什么？”
“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能瞬间杀伤极多人的巨大爆炸。”
“爆炸...爆炸...”
赵禛思索片刻，道：“赤炎木粉末。”
“我陈国西境有一地盛产赤炎木，此物极易燃烧，且碾成粉末后极易发生爆炸。拿来使用或可实现你说的火药的效果。”
“只是，路途遥远，时间可能来不及。”
“而且宗门外围还有数千里迷瘴阻挡凡人。”
“不对，或许有一个办法。”
赵禛似在自言自语。
片刻后，秦恕又道：“但这第二计有一个风险。”
“若是伤及人数太多，宗门怪罪下来，恐怕大家都讨不了好。就是不知殿下身后那位能否顶得住压力？”
赵禛看向秦恕，目光越发幽深。
他知道秦恕是在挖他的底。
但现在，他已经没必要掩饰：“内门首座，够不够？”
“首座的层级是？”
“掌门之下，便是首座。”
卫书弦道。
“够了，绝对够了。”
秦恕大笑，“至于具体实施的时间...”
“这几天肯定来不及，至少需要一个月准备。”
赵禛道，
“试炼之中，每人每月都会集中到一个地方领取灵石。那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秦恕道：“领取的时限是一天，还是具体某天的某个时辰？”
“只限当天午时。”
“善！”
秦恕拍手称赞。
他本来想的是等最后试炼快要结束时，所有人回归时再用，那时候杀伤的人会更多。
但赵禛的提议也算不。
虽然那十人可能不会同一时间回来领取灵石，但也能杀伤不少。
而且这提议虽然杀伤的要少些，但能够提前使用，即使失败，后面也有时间补救。
而若是最后时刻使用，一旦出了岔子，基本就宣告试炼失败了。
“至于具体实施的人选，则必须找一个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才行。由他来做替罪之人，台面上也好给个过得去的交代。”
赵禛微微点头，自在心下寻思。
片刻后，秦恕见他似心有所得，又道：
“如此之计，不仅能实现殿下之愿，我等也能顺势入得外门，却是一举多得之事。”
赵禛笑道，“不。只要计划顺利，我等皆能成为溟辰宗的一员。将来宗门大业，还得要你我一同竭力奋进才是。”
刚刚才为了一己之力，打算掘断宗门未来十年的根基，现在又说的这样大义凛然。
即使以秦恕的脸皮，也不免心下暗骂其耻。
虽然他自己也差不多。
但这世上从来只有活人能骂。
死人只能永远沉默。
秦恕自不会去当什么死人。
最后，赵禛道：“此间之议，还请诸位绝对不要外漏。倘若有人泄露出去，我想我和我那位叔祖都不会高兴。”
秦恕四人自是拍着胸脯答应。
“至于你。”
赵禛看向秦恕，
“今天你能提出这两计，已经立有大功。只要孤成功入得内门，必有重赏。”
秦恕拱手谢过，又道：“在下修行资质微薄，恐难以争得外门弟子名额。此间还请殿下于修行之道上指点一二。”
此人既有内门首座为后台，必然提前接触过道法修行，若能得其提点一二，也是不。
“哈哈。”
赵禛一笑，
“提点没有，不过其他倒是有的。”
说完，他大手一挥，旁边武者便取出一个玉盒，交给秦恕。
秦恕打开查看，内中却是十块下品灵石。
秦恕微微一震，再次拱手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