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茉和他说了不少话，但是顾季臣能看出来，她的精神并不好，应该说是非常差。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声调也没有什么起伏，更看不出情绪的涨落来。
他已经从许芝口中得知了姜茉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知道她的双相极有可能已经发作了。
想起从前宋立齐说过的，她治疗的时候的种种，顾季臣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得疼，比他后背上实质性的伤口还要疼。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顾季臣问。
他这间是单人病房，旁边还有一张陪护床。
“好。”姜茉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有些累。
她走过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顾季臣并没有什么睡意，他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就这么欣赏着姜茉的睡颜。
她脸上不施粉黛，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笼罩着一层并不刺目的莹润灯光，显得格外的脆弱。
顾季臣想，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
起码会先把她的身体养好，让她可以吃好睡好。因为他知道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对她来说和奢望无异。
陈天扬刚才来过了，顾季臣问了有关姜茉的情况。陈，姜茉的极度亢奋，就是从她得知她被选为《烈冰》女主角那天开始的。
但是许芝说，周瑾淑也是那天过来，将他的“死讯”带给了她。
所以她这次双相发作，和他有关。
应该说，是他引起的。
顾季臣懊悔内疚又自责。他之前的确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死讯”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因为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在乎自己。
一直想要用尽全力保护她，原来带给她最大伤害的人，还是他自己。
顾季臣低低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她已经接受了他，他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弥补。
祁焕过来了，看样子有事情要和顾季臣说，但是见姜茉在里边，只用眼神无神询问了一下，顾季臣朝他摇头，祁焕就知道现在不能去打扰。
顾季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他静静地趴着，偶尔会看一看时间，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姜茉依然安安稳稳地睡着，是件无比让人心安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探他的情况。
即便顾季臣已经拜托他们动作再轻一点，但是还是将姜茉惊醒了。
“你醒了？”刚刚换好药的顾季臣急忙问她。
姜茉揉了揉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顾总？”她眉头一皱，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疑惑。
顾季臣呼吸一窒：“是我。”
对上姜茉疑惑的眼神，他忽然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你……”
“你怎么在这里？”姜茉反问，“你不是已经……那个什么了吗？”
顾季臣心里咯噔一声。
他忽然想起那次他打了几个人把她吓到后，她就把那件事情忘了，宋立齐说，她的思想为了保护机体，有时候会选择性遗忘一些事情。
怎么看现在的样子，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都遗忘了呢？
也遗忘了他其实就是她丈夫的事实？
果然，听见她无比疑惑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顾季臣抿了下岑薄的唇：“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你是顾季臣啊，我有什么不记得的？”姜茉很奇怪地问，“你伤到脑子了吗顾总，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顾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