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家吧。”
“家”这个词,让无忧很喜欢。她也知道的,如果她跟着去了大家会不自然的,她反正只是来看李姑娘的,新郎官是谁她也不在意,只要对李姑娘好就行了。
她牵着狼崽子回家。
路上狼崽子突然跟她说:“你穿那身衣服会更好看。”
无忧失笑:“那衣服不是顺便能穿的,只有成亲才可以穿。”
“你会成亲吗?”崽子又说,然后又嘲讽的笑了:“不过也应该不会有人喜欢你这种冷血的疯女人吧,就算想成亲也没人跟你吧。”
找打的崽子,无忧想着,在崽子头上一个爆栗。
“小崽子,还没有长大就管你‘娘’的事了,怕我给你找后爹吗?”
她笑容恶劣:“放心,我就算没人喜欢,也不喜欢你,毕竟你就是个小崽子而已,还没有我高呢!”
小崽子哼哼又要咬无忧。
两个人打闹着沿着铺满白雪的台阶上山。
风吹过枝头,细雪落下,露出一抹浅绿色。
冬日暖阳,迎春可还远?
七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无忧已经二十二岁了,三七十九岁了。
无忧的模样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眉眼又长开了些,就像是本是娇嫩的花蕊,如今已是盛放的海棠。
至于三七嘛。
无忧一手托腮看着正拿自己练扎针的青年,在三七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分房睡了,那之后本来瘦弱的三七个头就一个劲的拔高,到现在已经高了她一脑袋。
青年的眉眼张开了,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眉眼却透露出一种锋利,是尚未开刃的刀剑。
更重要的是,不知何时青年开始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好坏皆数藏在心底。到了后来,她甚至再看不透对方究竟再想什么,那人眼中只剩一片森森的绿,像是最为名贵的宝石。
如果这家伙不是脾气太差,一千两她怕是都买不下这么一个美男子。
无忧嘴角一勾,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勾起青年微卷的长发,在指尖把玩。
“嘶……”
无忧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就看见青年扎错了穴位。
三七瞪了她一眼,道:“你影响我。”
“是你自己没用,我十岁开始扎针就没有抖过手的。”无忧嗤笑一声,示意他继续,手指继续把玩他的头发。
“谁像你一样……你就不像是个人一样。”
三七撇嘴,但是手却还是有些微抖,连续扎错了好几针,最后在半身都麻了的情况下,无忧忍无可忍把三七赶走了,把针拔了下来。
无忧郁闷的撇嘴,无意转头看着窗外院中开得正好的海棠花,然后突然对青年说。
“小崽子,给我去摘一枝海棠吧。”
师父走的那天海棠花开得很美,不知不觉也快到师父的祭日了。
三七知道无忧师父的祭日也在这几日了,只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一句。
“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的要死。”
然后便直接从窗户翻身而出落到院子里,伸手折下枝头的海棠花,又走回来。
倚着窗,青年对着她伸出手,宽大的手心放着浅粉的海棠花。
“喏,你的花。”
逆光的青年,那双漂亮的如同宝石的绿眸看着她,仿佛有星光一般,不然为何她会被吸引呢?
也只是失神一瞬,她又迅速低头,伸手拿过那枝海棠,心想的却是何时他的手已经比自己宽大了呢?
无忧这时才隐约注意到,当年自己还么以搂入怀里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又过了几日,无忧带着三七下山采买。镇上的人也知道三七是无忧收养的孩子,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从“母子”到“姐弟”,毕竟无忧那么年轻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无忧去铺子采买东西,一出来就看见本应该在门口等她的三七却不知道何时跑到了另一个地方,正和一个男子说话。那个男人有着一头和三七相似的亚麻色头发和绿色瞳孔。
无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慌张。
“三七!”
无忧突然对三七喊到,青年回头看着她。
无忧冷了脸,她微微抿了抿唇。
“过来。”她语气也冷了几分,目光扫过那男人划过一丝杀意。
三七皱了皱眉,和那男人又说了什么,那男人点点头离开,三七才走到了无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