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易柔软弱无力的身子,将她安置在她的屋子里,立马起身去看澹台鹊。离开时还担忧的看了易柔两眼。
澹台鹊的屋子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那幅她刚刚捧着的画。
莫湮细细看着画卷,但翻来覆去也没能看懂那是什么意思。
“竹子,湖,院落,还有个捣衣的姑娘……这是什么啊?”莫湮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这不是长安静水湖吗?”
正疑惑着,易柔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不再管画,莫湮跑去了易柔的屋子。
易柔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嘴里不知呻吟着什么,脸色极其差,细看去,眼角竟还挂着一滴泪。
莫湮忙去握住她的手,他想听清易柔的梦呓,但那是一片模糊,恍惚中只能听见她在不听叫喊着那一个字:
“哥……哥……”
……
梦境一片混乱。
易柔置身黑暗之中,雨水冲洗着她的身子。
“哥,娘太累睡着了吗?那她什么时候醒啊。”是一个小女孩儿,钻在她所叫的哥哥的怀中。
小女孩眼前是一个女人的身子,胸膛淌着血,鲜红被雨水冲淡。
雨越来越大,一阵狂风刮来,呼啸着割着易柔的脸,她睁不开眼睛。
棋子落下的声音渐渐取代了风声,她勉强睁眼看去。
模糊不清的黑白的两人,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
“澹台,你要输了。”
“那可未必。”
闲敲棋子,披着白袍的人手执白子,在一方棋盘上挥洒。
棋未下完,另一个人闯了进来,易柔看不清白袍人与黑衣人的颜容,但却将后来闯入的人的面貌看的一清二楚。
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哥,殿下,他们到了。”
那姑娘说着,黑衣人放下棋盘,起身离开时说了一句:
“这盘棋存下,等我伐宁回来时在下罢。”
黑衣人离去,渐行渐远,四周化为一片死寂的黑暗,白袍人方才所在的地方,化为一片圆月。
一个小女孩和一少年并肩坐在台阶上,看着月亮发呆。
那女孩儿嘴里说着什么,易柔听不见。
女孩儿一直说着,男孩儿陪着她,直到日出。
这里的日出很美,易柔回头观望了一下,在看向两个孩子时,先前的两个孩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她和莫湮。
他们坐在悬崖边,看着落日的余晖,看着脚下的药矢谷。
易柔站在他们身后,眼前开始模糊,她想努力看清,眨了下眼,她已置身洛阳城墙之上,眼下是千军万马。
一支箭闪电似的飞来,穿透了易柔的胸膛,她向后倒去,咳出一口血。
有人搂住了他的身子,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勉强认出那人身着白袍。
耳边不断有声音传来,她细听是,却是搂住她的那人在唤着:
“鹊儿……鹊儿……”
鹊儿是谁啊?
……
莫湮看着昏迷的易柔焦躁不已。
“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话音刚落,易柔便咳出一口血,抓着莫湮的手开始松动,从莫湮手中滑落,无力的打在床沿。
“易柔?易柔!”莫湮叫着,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