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再度哽咽起来:“我就是骚,所以随便你操。”
饶是邢奕再傻逼,也发觉不对了。
“你做什么?说这些……”
……丧气话。
陈可又不出声了。
毒蛇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它那坨没什么用的蛇脑似乎有些回归的迹象,开始试探着给陈可道歉:“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邢奕是整座山最毒的蛇,哪怕邢暖体型比它大,也不敢轻易招惹它,它哪里给人道过歉?
“你不骚……不是,你骚……也不是,我是说很喜欢你……”
“……的骚。”
它能吐出来的话和液体几乎都是有毒的,烂嘴一张,不如不要。
陈可听了半截,还抬起头来,听到最后两个字,又趴回去装死了。
邢奕叹口气,既然不会道歉,那就说点事实吧。
“我以前总想找个漂亮的生物,往逼……往身体里注毒,”它改了口,“那条人鱼……我以前总跟着邢暖一起,觉得它最漂亮,又长了……那个穴,所以我……经常缠着它……”
它最后一句补充地很利索:“它不喜欢我。”
陈可抬头看看邢奕:“它确实很漂亮。”
邢奕点头:“是漂亮,但你也很漂亮。”
陈可:“只是因为漂亮吗?”
邢奕没反应过来,张着嘴没出声。
陈可就这么看着它,看得脖子都酸了,刚哭过的眼睛被风吹着,有些泛红,逐渐刺痛起来。
他知道,跟一条毒蛇谈喜欢,大概是没意义的。
他们连生命都是不对等的,他也许只是邢奕漫长蛇生中的一个过客。这蛇之所以是个处男,只是因为它太挑了,而不是因为他是特别的那一个。
陈可久久地注视着那对金黄色的蛇瞳,像是要把它的模样刻在心里。
对视半晌,邢奕突然看着他透亮的眼睛说了句话。
“我是喜欢你的。”它说。
陈可有点愣住,下意识反驳:“可……”
邢奕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楞楞地说:“对不起,陈可,我是喜欢你的。”
它在山里藏了这么多天,还有邢暖在身边敲敲打打,难道它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吗?
这毒蛇只是不肯承认,自己不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性癖有了容身之所,才喜欢陈可的。
陈可是个漂亮的孩子,也是个坚强的孩子。
他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踉踉跄跄着一个人长大,过着别人不知内情的痛苦日子,尝过山里所有的毒和苦,又被这副渐渐成熟的身子扰了生活,却还是努力想办法,继续明朗地活了下去。
一团小小的、脆弱的生命,泛着光,活成了他自己的太阳。
他不是骚,只是身子碰巧长成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好在,正巧邢奕喜欢他,也正巧喜欢他的身子。
它说完这么直白的话,也躲闪起来:“你,别听邢暖瞎说了,那人鱼有配偶了,而且对它很好。”
陈可的眼泪已经干了,挂在树上觉得脑袋发胀:“你还在意这个?”
邢奕在意吗?它可不在意,有配偶可以一起上,或者咬死一个再上,或者全都咬死上冷的,这都是小事。
只要它喜欢不就得了吗?
问题是它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对俞安根本就算不得喜欢。
它后知后觉,似乎才明白感情的意义。
那应该是他在院子里光着屁股瞎跑,小奶头把衣服顶起来,自己连目光都挪不开;是看他因为自己痛中带爽、颤抖着喷水时,心里的满足感比注射蛇毒还要强;是明明喜欢欣赏眼泪,看他哭了却不敢再说话;是每次高潮时都想要将他吞吃入腹,却总是不舍得……
这才是毒蛇的喜欢。
本能在驱使它伤害对方,却又和莫名冒出的爱意纠缠着,交织在一起,让它一遍遍试图靠近,给陈可带来了难捱的痛楚和满足的快乐。
毒蛇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得不到陈可的回应,心下有些慌张。
那小人儿听了半晌,脸上非但没有半点笑模样,还渐渐皱起了眉头。
它以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好,心里一惊,本就磕巴的嘴直接闭上了。
待它忐忑地偷瞄过去,却见陈可严肃地点点头,撅着光屁股,倒挂在树枝上皱着个眉,样子看起来有些搞笑:“好,那你得去给安安道歉。”
邢奕蔫了,耙耳朵的德行暴露遗。
它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当初绝对不会去俞安面前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