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云听了笑，他说：“你这样大方地做生意是会亏本的。”</p>
吃完了的钟子湮单手托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卫寒云，有点疑惑：“你怎么会让我亏本？”一直在亏本的，难道不是卫寒云本人？</p>
卫寒云的动作顿了顿。</p>
“那个研究室，转让给你也是可以的。”他语气温和，“但手续得在国外交接，如果你想要，下周抽时间过去？”</p>
钟子湮眨眨眼睛。</p>
她盯着卫寒云研究半晌，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签这份协议？是嫌自己钱太多吗？”</p>
“和金钱无关，我也没有损失。”卫寒云模棱两可地说。</p>
哪怕是不擅长听话中话的钟子湮也听得出来卫寒云的避重就轻。</p>
——这哪能和金钱无关！！怎么可能和金钱无关！！</p>
“看到我挥霍你的钱，你会觉得高兴？”她细问。</p>
卫寒云的眼睫略微往下垂了些微距离，在钟子湮无名指上的闪耀钻戒上停留了一会儿。</p>
“是你的话。”他淡淡地说。</p>
钟子湮拧眉思索片刻：“就像有的人吃饭特别香，和他一起吃饭的人也都会觉得胃口特别好？”</p>
卫寒云又笑，这回目光很柔和：“你觉得呢？”</p>
钟子湮觉得她说对了。</p>
于是她顺着这个逻辑又深入思考了一下：“所以你一直催……告诉我随意花钱，为的是你自己的快乐？”</p>
说到这里，钟子湮茅塞顿开。</p>
有人可以在拉斯维加斯的脱衣舞男身上一掷千金、化为云烟消散，为的不就是那狂欢时的愉悦吗？</p>
对卫寒云来说，这就是他的消遣方式！</p>
虽然有点昂贵，但他负担得起，又有何不可。</p>
钟子湮大彻大悟，肩上的负担顿时又变得重了两分：“我懂了，我继续努力。”</p>
卫寒云原本学着钟子湮的姿势托着侧脸，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地低低头，把翘起的嘴角埋进手掌心里藏好。</p>
“我没想到锎元素的源头全都在你手里，”钟子湮叹气，“还以为能花出最大的一笔钱。”</p>
能生产出这么昂贵的产品来，公司肯定不会便宜。</p>
听其他人话里话外，说不定上下打点当地政府关系都能再额外花不少钱。</p>
可惜，钟子湮不能强买卫寒云的公司，而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卫寒云又打算白送给他。</p>
“我原来以为花钱很简单，”钟子湮下意识地对卫寒云诉苦，“没想到比想象中更难。”</p>
笑够了的卫老板抬起头来，脸上还是温文尔雅：“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能给你启发。”</p>
钟子湮觉得这是个重要的学习机会，严肃地点头同意了。</p>
第二天，卫寒云甚至没有出门，穿着一身休闲服待在亭山和钟子湮共用了早餐，两人再一道出门。</p>
华双双和方楠互相打了个照面，彼此点头问好，然后去各自的老板身边。</p>
“这是华双双，她能力很强，和方楠一样。”钟子湮给卫寒云介绍。</p>
方楠：“……”等等，明明我确实摆脱了钟子湮这个大-麻烦，为什么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十分不爽？</p>
“卫先生，您好。”华双双低头鞠躬，没有往卫寒云面前凑，态度带着点拘谨。</p>
卫寒云的目光扫过她身上，轻轻应了一声“你好”。</p>
华双双有点震惊：不愧是巨佬的老公，待人态度礼仪真好！不愧是旧富豪圈中的金字塔尖！</p>
“对了，”钟子湮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方楠想加工资。”</p>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方楠有点崩溃：“我没有！！”</p>
卫寒云转眼带点玩味地看了一眼方楠。</p>
“他口是心非。”钟子湮认真地说，“都让沈蓓蓓来转告我、再暗示我转告你了，一定很迫切地需要加薪。”</p>
方楠摘下眼镜抹了把脸：“夫人，开玩笑请适合而止。”</p>
华双双很艰难地将手背到身后掐自己的屁股忍笑。</p>
最后还是卫寒云解围，他转移钟子湮注意力的方法简单又粗暴：“今天你可以开车。”</p>
钟子湮的目光唰地从从方楠身上移开了：“我还想开那辆阿斯……嗯……”</p>
“阿斯顿马丁，”卫寒云微笑，“走吧。”</p>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去往地下车库，华双双和一大早上就开始心累的方楠跟在后面。</p>
方楠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轻松了点。</p>
他看看身旁眼里带着些微笑意的华双双：“看我好戏？”</p>
“其实无独有偶，昨天钟小姐也提出给我发奖金。”华双双也没掩饰，她笑着说，“你不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吗？”</p>
方楠：“……你给我等等，我招你，是希望你能想办法管管她那些天方夜谭不切实际想法，不是让你来帮她搅风搅雨异想天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