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蒂娜正艰难的向着银月城前行。
随着与银月城的距离不断的缩短,村落渐渐密集起来,在道路上来往的人也变多了。电线杆一根接一根的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有许多富人在这附近居住的证明。大路的两侧随处可以看到在路边铺了一块布就地贩卖农产品的农民。还有一间间由民居改成的旅店,专门为四方的旅客和商队提供住宿。就连鸟的歌声,都比白水关外的鸟更有中气。
然而拉蒂娜却刻意的避开了这些地方,专捡无人的小路,风餐露宿。几天下来,她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脸上、头发上也布满了灰与泥。香水更是早就丢掉了——魄有一半时间都在昏迷,长途搬运这么一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其它的行李能轻一些是一些。
大概一星期后,拉蒂娜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了疱疹。而魄的症状已经不容乐观,除了持续不退的高烧和咳嗽外,她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呈现出了明显的黑色。
“为什么不去村子里?”有一次清醒时,魄这么问道,“租一辆马车,雇一个车夫,我们的状况会好很多。”
“因为有一个很重要且现实的理由。”
“什么?”
“我的钱在去日暮城的路上就已经花光了……”
魄无可奈何的干笑了一下。这的确是非常现实而重要的理由。虽然拉蒂娜可以去请求村民给与帮助,但那样的行为在贵族看来就和行乞差不多吧。拉蒂娜不可能为了魄而拉下脸来做那种事。
“还有一个理由:我们不知道这个瘟疫的传染性如何。因此在到达银月城接受治疗前,要尽可能的避开与人接触。”
“但这可能会让我们永远无法到达银月城。在不知道野外的什么地方腐烂的两具携带病毒的尸体可危险的多。”魄发出一声嗤笑,“还是说,大小姐你有在断气之前放火自焚的觉悟?”
拉蒂娜因魄的话而怔了一下。
“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她说道。然后继续扶着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是个笨蛋啊,魄这么想道。比起这种充满梦想的笨蛋,焰还让魄更喜欢些。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是个笨蛋?”
“我可不敢对贵族这样无礼。”
拉蒂娜没有理会魄的话,问道:“你知道在白水关我为什么要站在你少爷的对立面么?”
“谁知道。反正少爷后来又和你合作了。你们贵族之间的事,我一个侍女可不敢随意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