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大家讨论的时候你在睡觉！”豹子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盘坑那晚，靓仔直播，其实靓仔他们都暴露了——至少被怀疑了。”
大象不好意思挠挠头，继续等待豹子解答。
“如果只是警察严查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晚几个外国人的死。”
豹子缓缓解释，他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一般沉默比较多，“死了人，自然靓仔他们就脱不了关系，那么，牌友社的人会不会抓他们呢？”
“会！”
“你说让靓仔落在警察手里安全还是牌友社手上安全？”
“警察。”
“那就对了。”豹子点点头，“只可惜，出了点意外。”
“你说的是这个小姑娘？”
“没错，靓仔也没想到大过年的阿牛会带女朋友去盘坑。我们更没想到。”
“所以我们原本守着的是阿牛，现在换作这小姑娘了？”大象这下反应过来了，“那阿牛怎么办？”
“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随他去吧。”
言下之意，他的结果怎么样，随他去吧！牌友社找到他，杀了他，我们也不用管。毕竟，自始至终，阿牛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
港口。
此时已经天亮。
一部分海警被监察队带走，剩余的人都滞留在港口，一是继续工作，二是监察队深挖之后，进一步逮捕。监察队是对整个系统的检查，内部的反腐一直是他们的重点。
这次也是杨国强的申请，最终形成配合，才让杨国强腾出警力，对靓仔他们进行跟踪逮捕。
当然，后续工作还需要对工人、保安进行深入的盘查和审问。
“杨队这招移花接木漂亮了！”秦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旁不停打颤的李明清，“你没事吧。”
“没事。”李明清双手捧着茶杯，茶水热气腾腾。他的嘴唇还有些紫，显然是冻的。“没想到雾都这边这么冷，我里面穿了这么多都没用。”
“谁叫这边水汽重，这天气湿冷得厉害呢！”秦汉拍掉李明清身上的草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人去那边蹲着。”
“我就怕万一，万一再出来一辆车。”
“车子出来你用腿追？”
“我……”李明清被问住了，“我会拦下他们。”
“没用的。”秦汉回道，“你知道队长为什么不怕遗漏么？”
李明清显然没有弄清楚，按理说近海之后，转移货物虽然很难，但是牌友社的能量，手段太多了。
追查的货物很大可能不在海港这边，但为何劳师动众呢？仅仅是协助监察队？
这般思忖着，李明清疑惑地看向秦汉。
“一石三鸟！”秦汉压低声音悄悄道，“一方面协助监察队整治海关系统，一方面顺藤摸瓜找到牌友社的人，最后一方面就是——”
说话间，秦汉靠近李明清耳畔，
“保护证人。”
……
山上还在下雪。天亮了还不见停。
小孩们戴着帽子，冒着飞雪，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踩踩，玩得不亦乐乎。而大人们，继续麻木：麻木地打牌，麻木地看电视，麻木地唠嗑唠嗑。
“这都初五了，天气还不好，过年就结束了呀！”有人抱怨。
“倒春寒，倒春寒，立春虽然过了，但还是要冷一阵子的。”
“这冷的，飞雪连天了！”
“山上么。”
“哎，本来还想着去六春湖玩一趟，估计要泡汤了。”
……过年的最后一趟放在源头村，无外乎都想着这几天可以去爬爬六春湖。
是的，是爬。
六春湖，是山，也是湖。山中有湖，湖畔草木葱荣，所以又有绿葱湖之称。
王强今天和丈人想玩点花样象棋，整了一盘残局，等丈人上好厕所继续厮杀。
都说众生皆是棋子。厉害的人，能跳出棋局自己为执棋者。然后以天地为棋盘，以万物为棋子。可真的如此么？这话玄乎的，谁信？
王强看来，一张棋盘更像是一方戏台，在这方寸的天地间，每一颗棋子就像戏子一般演绎着自己的规则，你唱一句，我搭一招，彼此推拿试探，不过是高潮迭起的开始。马的步子，車的行踪，就像那白脸红脸黑脸，各唱出分明的世界。
但现实，毕竟比棋盘、戏台，更加复杂的多得多。
每个人都胜过車马炮红白黑，非简简单单一子儿能够演绎。
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快讯：
昨晚，雾都警方针对隐藏在九龙豪庭的违法犯罪活动实行了“雷霆行动”。当夜抓住了当红歌唱组合“六小龙”等一众网红。抓捕之时，他们正在豪宅内吸毒……毒品是全社会的公敌，吸毒艺人亦是全社会的耻辱，身为公众人物，他们不做好表率，反而误导青少年……
“哎，现在的网红！”柳驰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叹息，“没一点社会担当！”
“哈哈。”王强笑了，指着面前的残局，
“爸，棋局已经布好。
该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