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歌,你在位?”
金歌发现已经没有好的位置狙击胡子他们,正在转移位置。听到李明清的呼叫,他第一时间回复道。
“在位。”
“文一路向西与波峰路交叉口,30秒后有一辆车牌号为XXXXX的银白色小众安逸汽车,你能否狙击到?”
“已经就位!”
“那就好,待会朝着驾驶员射击。”
“明白!”
这是一次动态狙击,只希望到时候是红灯,否则绿灯小车直接前行,车道什么都不确定,难度就更大了。
不对,对方既然被李明清咬上,就一定会选绿灯车道行驶。直行、左转,还有随时可行的右转……可以排除三十秒后左转红灯,排除左转。那么……
……
“愿望么……”
看到胡子变冷的眼神,黄毛心里发怵。
“让玲玲不要打掉孩子!”黄毛眼里突然放光,“让玲玲千万不要打掉孩子,要把孩子生下来!”
“好!答应你!”胡子转身离开。翠鸟和阿峰都没有作声。
“呵呵”
黄毛惨笑,看着被狙击子弹炸了的大腿,默默地把自己移到一堵半人高的墙角。
细雨朦朦胧胧下着,浸透他的脸。黄色头发黏在一起贴着额头。
目光越过废墟一般的拆迁地,望着远方隐没在浓雾里雾都的昏黄的光。
那里有欢声笑语,那里有默默泪流。物质上的充盈使得精神上愈发单薄。纸醉金迷也好,醉生梦死也罢,一切都是灵魂上的空虚,内心的空洞。
黄毛回到了那个夏天,教室里的女孩子穿着单薄的短袖,头发还没有染色,扎起的马尾欢快的跃动。那时的女孩子脸上的笑都是青春、清纯、洁白的。
洋溢着春雨过后阳光洒满大地的温暖。
半晌有些女孩,小竹笋已经破土,由异性带来的好奇让黄毛他们一群男声可以讨论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早早地蹲在路边,看着女孩们青春洋溢地从面前跑过。
年少的幻想和冲动是美好的,也是可怕的。
年少可以为碰触到异性的手而紧张兴奋一整天,也可以为博美人一笑而不计后果大打出手。
黄毛还记得自己为玲玲出拳的时候,自己被揍成了八戒。
丢尽了脸面。
然而,玲玲第二天竟然开始给自己买了早餐。
“那个,昨天谢谢你!”玲玲将包子豆浆放在黄毛座位上,就低着头,满脸通红跑开了。
唯独留下黄毛在座位上傻愣愣甜蜜微笑。
那种甜,很淡,很细腻,很久远。
即便过去多年,黄毛在KTV再次见到玲玲,他依然能够回味起那份淡淡的甜。
虽然,玲玲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玲玲。
少女变了,女孩儿一去不复返;
少年也变了,心里再寻不回那一丝甜。
人,都会变的。
当有一天回首过往,我们会发现,我们已经面目全非。
少女学会了在黄毛身上奉承般的假叫,学会了在黄毛面前讨好般的假笑。黄毛那时的心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之后,他终于明白,
他丢掉了的,
是青春。
不知不觉已长大,不知不觉心已老,突然想要一个孩子,想要玲玲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只是,
在自己抛下对方,一声不响离开后,对方也不会把孩子留下吧?
“玲玲……”
一声枪响。
黄毛面带惨然的笑,倒在墙角。
这条不归路,只愿来生好好做人。
然后讨个老婆,生个孩子,一家人安安耽耽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