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带我走吧!”翠鸟紧紧拽着老根的裤腿,“他们要把我卖了,要把我卖给一个疯子啊!”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人!”
“求求你了!”
“救救我!”
那一天,老根孤身来到他们的村子,杀了一个借高利贷逃匿到这里的人。所有人对拿着枪的老根噤若寒蝉时,翠鸟冲了上去,抱住了老根的大腿,祈求老根带走她。
“你能做什么?”老根显然不想惹麻烦。
“我能,什么都能做!求求你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外面的事……”老根看着面前浑身发抖的女孩子,“比嫁老公生孩子还要肮脏呢!”
“我不怕!再脏再累我也不怕!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带我走!”
“你能跟上再说吧。”
老根转身离开,抬手就朝着冲过来的一个疯子开了一枪,正中脑门。
疯子倒下,翠鸟尖叫着,撒开脚丫子追向老根。
这一追,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黄昏,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翠鸟晕倒了。晕倒前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老根的身影,沐浴着金色的光辉,走进了她的世界。
……
“以后你就叫翠鸟,以前的名字,就忘了吧。”
“为什么叫我翠鸟?”
“你的世界不应该像天地黄沙一般的单调,而应该像翠鸟一般的色彩斑斓。”
“色彩斑斓?”翠鸟思索着,“是有很多颜色么?”
“有很多颜色的鸟么?”翠鸟惊喜道,“真的有么?”
……
“太漂亮了,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上他了!谢谢你,老根!”
“以后我就是翠鸟,老根你的翠鸟。”
……
“老根,我喜欢你,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不需要。”
“为什么?”
“你影响我的出枪速度。”
……
“老根,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
“其实,你的出枪速度真的好慢,我都受不了了!”
“不过,我喜欢!”
……
“谢谢你,老根!”
“有你真好!”
……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翠鸟抢过老根手里的酒。
老根靠在墙上,看着翠鸟给自己灌酒。
“你后悔么?”老根问道。
“后悔?”翠鸟微微一愣,“那又能怎样?”
是啊,那又能怎样?
有老根你,我什么都不后悔啊!
“我后悔。”老根缓缓说道。
“我很后悔,后悔赌博,后悔酗酒,后悔夜不归宿,后悔家暴,后悔不信任妻子,后悔遇见你,后悔把你带上这条不归路……”
“我这一辈子都在后悔,我后悔过去,后悔现在,也必将后悔未来。”
“我后悔啊!”
老根悲怆地沙哑着喉咙喊道,
“我后悔啊!”
……
“老根!”
翠鸟悲呼,冲出人群,在李明清和金歌惊愕的目光中,扑到了老根的怀里。
“老根!”
翠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着老根的脸,缓缓将老根的眼睛合上。
看着老根微微上扬的嘴角,翠鸟哭着哭着就笑了。
“老根”翠鸟轻轻吻了一下老根的嘴角。“老根,你说过,等莫少君他们死了,你就带我远走高飞,那时候就咱两个人,可是你……”
“老根”翠鸟任由泪水滴落,轻轻趴在老根身上,侧着脸贴着老根破了一个大洞的胸膛。那里似乎还能听到老根温暖而又有力的心跳。
“驯心托君素,雌雄保百龄……”
轻轻的哼唱从翠鸟口中传出。
老根,这辈子遇到你,我很幸福!
谢谢!
老根腰间的匕首,
被拔出来,
刺入了翠鸟的心口。
来生愿早日遇见你。
老根……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