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喊声乱糟糟的，但还是能够听清楚。间或有酒瓶子摔地上摔碎的声音，以及有人酒后癫狂状的怪叫。
“我去看看。”周阳起身。
“不要！”李萱紧紧抓住周阳的手，全身都在颤抖，手指发白。
犹豫了一下，周阳坐回座位。看着泪眼婆娑的李萱，周阳没来由的心中一软。
“能说说么？”他轻声道。
李萱咬着嘴唇，看着周阳良久，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前夫。”她的声音还在发颤。“离婚后，只要我妈不在家，就一直这样来折磨我。”
“没和你妈说么？”
“我妈知道的。”李萱吸着鼻子，“认识你之前，我妈一直劝我复合，说是等孩子长大了男人就懂事了。”
“认识我之前？”周阳笑了，从桌子上抽了纸巾递给李萱，“这么说来，在你妈眼里我更优秀喽？”
“你还笑！”李萱嗔怪道。但给周阳这么一带，她的紧张好多了。
“他对你伤害一定很深吧？”见李萱手里的纸巾用完，周阳心中一动，又抽了一张纸巾，没有递给李萱，反而亲自给李萱擦拭脸上的泪痕。
就像妈妈给孩子擦脸一样。
手指触碰到脸颊，周阳明显的感受到李萱全身僵直，然后缓缓的又柔软了。
“嗯。”李萱点点头。
“说说吧，我想听更详细的。”周阳大着胆子靠了上去，然后将李萱搂到怀里，“然后我也跟你说说。”
感受着怀里僵硬的身子逐渐柔软，周阳终于放下心。
“李萱，你这个臭-婊-子，是不是找男人了！”
“婊-子就是婊-子，不知道找个怎么样的野男人！”
……
“萱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吧！”
“萱萱，为了孩子，我们复合好不好！”
……
“臭婊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萱萱，我想上你啊！”
……
窗外李萱的前夫还在发癫，嘶吼着，摔着酒瓶子，从一开始的呼唤，慢慢变成哀求，然后又逐渐变成咒骂，最后如同野兽一般嘶吼，发了疯一样的胡言乱语。
周阳能感受到，李萱的前夫没说一句话，怀里的李萱全身就会猛地颤抖一下。给周阳的感觉像是一种本能，烙印到骨子里的恐惧的本能。
很难想象，李萱的前夫到底给李萱带来多大的伤害。
周阳突然想到自己，想到了自己被郑爽“驯化”的过程。到最后变成了烙印在骨子里的逆来顺受。成为一只卑微的舔狗，只顾着仰望对方。
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习惯了颐指气使，而自己却还在顾及对方的感受处处小心翼翼。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里。
不挣扎出来，只能越陷越深。
就如鲁迅先生说过的，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想到这里，周阳看李萱的眼神更温柔了。感受着对方的恐惧，周阳把对方搂得更紧。
接下来便是李萱的独白。
果然，随着李萱的叙述，周阳了解到了一个比上一次两人袒露心声更为深刻的故事。
上一次两人彼此讲的只是故事的皮，这一回才是故事的骨。
“他在我爸妈面前总是一副好人的样子，在别人面前也会让人觉得这人很好相处，只是面对我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说我，我跟他吵了两次，他就开始打我……”
“他不允许我反抗，就把我当成他的奴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