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爬到她瘦弱的肩膀上，磨蹭她的脸颊，舔去她的泪水，叫声中也透着难过。

杂乱的窝棚，泥泞的道路。

一小块碎砖躺在路中间，赵庆无意踩中，硌得脚疼，低声骂咧着，粗手敲击腰间石鼓，低沉的震声中碎砖化作粉末，混在泥泞之中。

江向南拉着苏小沐走过去，蹲下。

“你没有害我，没有害任何人，我也是一样。”

“就像这块碎砖，它只是不愿意当一滩烂泥任人踩踏，就要受人的怒火，将它碾碎。”

“你很懂事，但不要只从自己身上找错误。”

“在有些人眼中，无所谓对错，其他人必须是他脚底下的烂泥，如果不是，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小沐，十天后的赌约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一次保护你。”

“但我很清楚，我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我也希望你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可以因为伤心而哭泣，但不要因为恨自己而哭泣。”

赵庆摸摸石鼓，大脸上满是迷惑，这是在骂我吗？

“知道对和错又能怎么样？”

梅雨诗少有的正常说话，低头摆弄着魔方，神色不明。

“不能怎么样，该死还是要死的。有的人做着正确的事，死的悄无声息，有的人做着错误的事，却活得潇洒。”

江向南抚摸苏小沐的脑袋，她还在低头瞧着泥泞中的碎砖末，有些失神，连小黑跑开了都没发现。

“所以呢？”

梅雨诗追问。

“所以做正确的事是难能可贵的。”

江向南展颜一笑。

“江哥哥，怎么才能不被踩碎呢，要躲开吗？”

“分两个阶段。”

“一块碎砖会被人踩，被人碾碎，如果是一座山，人就只能仰视，只能绕行。”

“还有呢？”

“让那些人知道，将别人踩在脚下是错的。”

苏小沐懵懵懂懂。

她在想，自己这块碎砖怎么可能成为一座山呢，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像一座山那么高大，江哥哥就不会受人指责，更不需要为自己去拼命。

“汪汪”

小黑叼来一块碎砖，丢在失神的苏小沐脚下，奶声奶气的叫唤，向她邀功。

见苏小沐没有回应，小黑歪着脑袋，小短腿又一次迈开，没多久再次叼来一块碎砖。

碎砖越来越多，小黑直起身子，抬起两条短小的前腿，才能将碎砖码到顶上去。

“汪汪”

小黑的叫唤声透着委屈。

苏小沐惊醒，连忙将它抱起来，目光落在垒成小丘的碎砖上面，又是一阵失神。

“如果有许多的碎砖，他们会成为一座山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