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

他想到更深的层次。

王陵即王室的陵墓，其中很可能藏着寿麻的“礼”，寻找王陵不可避免会和私礼扯上关系。

难怪他们要保密，这是掉脑袋的事。

君王掌礼，暗卫执令签查私礼，但凡被查出，就是抄家灭族。

“她要找私礼？”

江向南的凶礼是烙印在印记中，和地方主官以官印举行礼差不多，他本身是不懂凶礼的，更别说其余四礼。

礼当中最重要的是吉礼。

院落外有画布笼罩，院落中有“静”字覆盖，些许声音根本不可能被外人听见。

赵庆却十分紧张，左顾右盼，压低声音喝斥:“别乱说话，你不要命了，我还还嫌没活够呢。”

放缓了语调，迟疑的道:“我也不清楚她在找什么，应该和私礼无关。”

君王掌礼，史官掌书，星官掌数。

丁梦安出自史官家，权势只在王室之下。

“或许史官家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江向南的猜想迅速被他自己否定。

“真要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找外人，随便哪个泄密整个史官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瞧着赵庆。

外人，没工钱，你泄密的可能性最大。

“王陵应该是找到了，但我们进不去。”

“应该？”

“都说了进不去，没进去哪知道是不是。在河海县地下，规模又十分庞大，猜想是不会出错的。”

“除非丁梦安的资料有错，寿麻国的都城根本不在河海县。”

赵庆说道。

“在城内？你们就不怕被知县宋穆发现？”

《河海县志》可查探县城内所有君子的动向。

“丁梦安说天空、大地都有隔绝地方志‘户籍’的效果，躲藏在地下，效果尤其显著。”

“我们都是先出城，然后从地下走，即使宋穆时刻盯着《河海县志》，也不可能看到。”

史官掌书，书指的就是地方志。

出自史官家的丁梦安对地方志的威力最清楚不过。

《河海县志》最多能显示五十米以内高度，地下深度不超过十米，君子位于这个范围之外，“户籍”上便看不到了。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主要是江向南在询问，可赵庆知道的也不多。

江向南忽然说道:“我偷看过丁梦安的无字书，她好像不是在看书，而是往书里面写东西，她写的内容会不会就和要找的东西有关？”

赵庆连连点头，“今天我也偷偷瞧了，她像是在写你和朱桓艋战斗的过程。”

“或许是史官家的习惯？”

地方志记录一地的山川地理、人文社会，越细致越真实，其威力越强大。

养成如此习惯也是合情合理。

不知不觉，画布上的明月西垂，东方亮起微弱的光芒。

两人聊了三四个小时。

赵庆沉默了，又是一夜没睡。

白名单——六点起床。

他想睡也睡不成了。

风险大，受气多，连睡觉都睡不舒坦，赵庆自我怀疑，当初为什么接受这份工作。

江向南猜出他心中所想，安慰道:“虽说没有工钱，可是长见识，有得必有失。”

赵庆深以为然，“谢谢你给我添堵。”

一次次自我麻醉，他都快忘记工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