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来接你吗，你家住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赵庆挠头，心中怜惜这可怜的小家伙。

他嘀咕道:“看着眼熟啊。”

当时张开双臂护住其他孩子的就是她，衙役显然认识她，喊她朱琪。

姓朱……

朱桓艋的女儿应该也被抓来了，她是朱桓艋的女儿？

揪过一个衙役询问，江向南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朱桓艋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他的孩子再可怜江向南也不会为此自责，何况人也不是他杀的。

可孩子无辜，要如何安置她？

“她没有别的亲人了？”

衙役战战兢兢的回道:“她娘生她时难产死了，朱桓艋……她自小体弱多病，天天都要喝药。亲戚倒是有几个，可谁肯收这么个药罐子？”

“小姑娘，你怎么又回牢里去了？赶紧出来。”

赵庆冲着她招手。

朱琪没有抬头，蜷缩在牢中，“你们不用理我，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因为我有罪。”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被我爹抓来的，还有些……是被我骗来的。”

“我爹死了，他罪有应得，我也是。”

江向南被惊到，朱桓艋掳人他知道，苏小沐就是从朱桓艋手下救的。可朱琪这么小的孩子也会参与其中？

“你，你是怎么骗他们的？”

“爹让我喊他们来家里玩，我身体弱，经常生病，没人愿意和我玩，但那天爹给买了许多吃的……从来没有那么多人陪我玩……后来爹又让我去买东西，等我回来，爹说他们家里有事，都回去了……”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似乎说的事和自己无关，也只是件稀松寻常的事。

“我在牢里见到一个，还有一个已经死了。”

赵庆骂道:“朱桓艋真不是个东西。”

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将来要么愧疚一生，要么成为冷血的恶魔。

“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们？”

“赎罪！”

“我是个有罪的人，也是最该死的人。”

不用等将来，她现在已经不正常了。

她说的话哪像个孩子，别说孩子，正常的成年人也不会如此。

赵庆弯腰挤进牢中，要将她带出来，之前安静的朱琪奋力挣扎，赵庆担心弄伤她，束手无策。

江向南又问:“为什么不肯出来？”

“赎罪。”

“听涛阁不建了，这里已经没有用处，想赎罪也要先出来。”

“赎罪只是为了公正。无论我做多少事情，也无法换回他们受到的伤害，更无法换回已死的生命，即便是我死了，也于事无补。”

“我只想待在这里，这里让我安心，因为我有罪。”

有罪的人应该被囚禁于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