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转身上楼回家，厉墨正在儿童房里面，宁兮睡的很安稳，一看就是睡前洗过了澡，整个人很清爽。
厉墨轻轻地摸着宁兮的脸，“她对孩子还真的好。”
唐黎知道厉墨说的是老妇人，她嗯一声，“确实是很好，好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每一分好，都让她觉得很亏欠。
厉墨还看着孩子，“她把你当家人了。”
唐黎点头，“我今天在珠宝展的场地看了一下，我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觉得这应该也是她给我走后门了。”
厉墨点点头，“应该是吧。”
唐黎吐了一口气出来，“所以我总是觉得不太自在，感觉欠了她好多。”
厉墨站直了身体，回身过来搂着唐黎的肩膀从儿童房出来，“感情债最难还了。”
比如顾朝生，他当初帮着唐黎还债的钱，厉墨可以还回去，可是那三年的照顾，厉墨真的没办法还清。
两个人出来坐在沙发上，电视还没关，厉墨还搂着唐黎，“珠宝展那天，你小心一点，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进得去。”
唐黎一下子想起来刚才老妇人和她说的话，就赶紧转给了厉墨。
厉墨眉头皱起来，“一会我问一下保镖，然后明天让人过来安装监控。”
原本他是不太喜欢自己家里装监控的，毕竟这是自己最隐私的地方。
可如今看来，不安装是不行了，厉致诚现在还没归案，依着他那种作妖的性子来看，指不定能弄出什么事情来。
……
顾朝生再次来了程家。
外边天都黑了，程家一家四口人都在客厅里面，三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
客厅被收拾干净，可沙发上的血迹没办法彻底的清理掉，依旧能看得见抱枕上还有沙发垫子上血迹斑斑。
看见顾朝生进来，程家那两口子和程岩峰规规矩矩的并肩坐着。
程岩婧垂着头，依旧是那副窝囊的样子。
顾朝生慢慢悠悠的过去，坐在了那三个人对面，盯着三个人看了看，突然就嗤笑了一下，“挺厉害的啊。”
程家老先生好像是一哆嗦，不过抬眼看着顾朝生的时候，依旧勉强笑了一下，“顾先生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顾朝生的视线落在程家老先生身上，没说话。
顾朝生和程海严走的不近，程海严和厉墨关系好，自然和他就有那么一点咯咯愣愣的。
于是对程家的事情，顾朝生是一点都不了解，主脉那边不清楚，这些根本沾不上边的旁支，那就更别说了。
顾朝生皱着眉头，这程家老先生还真的是长了一张老好人的脸，这么看着，就很像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见顾朝生不说话，程家老先生有点尴尬，叹了口气，“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家里闹了事情，还把你给闹来了，让你看笑话了。”
“是挺好笑的，两个大老爷们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脸。”顾朝生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变，不咸不淡。
程家老先生一噎，眼神转了转，朝着身边的两个人看过去。
程夫人和程岩峰也有点懵，顾朝生姿态虽然随意，可明显就是来算账的，他们心里也有点没底。
之前程岩竹说她看上了顾朝生，马上就会把他拿下，还说顾朝生以后会是她的靠山。
只是这种屁话根本就没人信，明眼人都看得出，顾朝生对程岩竹可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再一个两家条件差的也有点多，顾朝生是瞎了眼才会放着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姑娘不选，看上她。
可是现在情况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白天顾朝生突然出现，抱走了程岩竹，现在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过来，他们一个个的心里也开始哆嗦。
难不成程岩竹那个废物，还真的傍上了顾朝生这个金大腿？
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程夫人私下里眼神一扫，看向一旁站着的程岩婧。
他们之前商量过怎么面对顾朝生，程岩婧一看程夫人这样，就知道她给自己的是什么命令。
于是她突然开口，“顾先生，我小妹现在在哪里？她伤的厉害不厉害。”
顾朝生视线一转，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程岩婧，一点怜惜的表情都没有，“你能不能坐下说话，这一屋子人都坐着，你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他语气虽然平平，可也让人听得出，里面带了一点不耐烦。
程岩婧缩了一下脖子，小心的看了一下程夫人。
程夫人赶紧说，“你说说你，那么多位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坐下，总是摆出一副受气的样子给谁看。”
程岩婧抿着嘴，找个离着他们都远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朝生不想和程家的人废话，这些人一看也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于是他直接开口，“我过来是取程岩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她现在是成年人，你们扣着户口本不说什么，身份证都压着，是想干什么，嗯？”
程岩峰在旁边赶紧说，“我小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不是我们不给她，是都被毁坏了，不骗你。”
顾朝生眉头一皱，表情就不好了，眼神轻轻地转动，落在程岩峰身上。
程岩峰看着比顾朝生小一点，不过按理说，也在外边摸爬滚打过了，多少也应该有点男人的气概。
可他却连顾朝生的眼睛都不敢看，看见顾朝生看着自己，赶紧就垂了视线，和程岩婧的姿势差不多，窝窝囊囊的。
顾朝生语气重了一些，“毁了？怎么毁了的？”
程夫人这时候接话，“害，这个事情，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之前有个世交家的孩子，看上小竹了，可小竹说什么都不愿意，她脾气不好，来了那股劲，谁劝都劝不住，就和我们争论起来，一气之下，就把户口本给撕了，身份证也给掰断了。”
说完她拍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程家老先生，“就那次，你们两个吵得最厉害那次，她还把家里很多东西都给砸了，你记不记得了。”
程家老先生赶紧点头，“对对对，我觉得，那次她还想揍我的，都抬手了，要跟我比划，最后被阿峰给拦住了。”
程岩峰也是点头，“就是就是，就那次。”
顾朝生可信了他们的鬼，程岩竹多次想让顾朝生帮忙偷户口本和身份证，如果早就毁了，她不会那么执着。
顾朝生转头看了一下程岩婧，程岩婧吓得赶紧缩着脖子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顾朝生其实有点弄不明白，姐妹两个，怎么性格差了这么多，程岩竹性子暴躁，一点亏不吃，可这程岩婧，软趴趴的半天出不来一个屁，看着就让人烦。
顾朝生呵了一下，“就算户口本撕毁了，东西还在吧，那玩意可不是能随便当成废纸扔掉的，至于身份证，你们把户口本给我，我帮她重新办理。”
程夫人舔舔嘴唇，“这个，户口本属于她的那一页，全都被她撕碎了，拼凑不起来了，我们当时也生气，就没管，真的给扔了，要不，我把我们家户口本拿过来给你看看。”
顾朝生没说话，只把手机拿出来，直接拨给了程岩竹。
程岩竹那边接电话挺快的，声音很冷，“怎么了？”
顾朝生倒是好声好气的，“你父母说，户口本被你给撕了，可是真的？”
程岩竹哼笑一下，“真的是什么屁都敢放，我从头到尾就没看见户口本，户口本被他们藏起来了，还把我的身份证扣了，就怕我跑了，现在怎么个意思，想倒打一耙，真的是不要那几张老脸了。”
顾朝生的手机开的免提，程岩竹的话清清楚楚的响在客厅里。
程家这几个人也都听得见，程家两口子表情变了变，但是没出声。
顾朝生坐在这里，他们不太敢骂人，顾朝生明显是过来给程岩竹出气的，他们也怕哪句话说不对了，惹得顾朝生不高兴。
顾朝生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话对着程岩峰说，“那你把你们家户口本给我看看，我看看谁说的对。”
程岩峰一愣，没马上有动作，结果旁边顾朝生的保镖直接上前来，捏着他的肩膀，“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保镖手上用了力气，程岩峰当场哎呦一下，“疼疼疼，松手，快松手。”
顾朝生不发话，保镖不松手，程家两口子见状，赶紧开口，“给你拿，给你拿，你快让人松开。”